才对她应了声,在妆奁前梳洗过后,再用了些吃食,陈月漪问她:“今儿日头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桃漾再往门外望了眼,对她轻轻摇了头:“我还有些困,再回榻上睡会儿。”她说完,起身再又回了榻上,陈月漪站在身后,欲言又止。
待至午后,桃漾才再下了榻来,未用午膳,直接出了寝房的门。
鸟雀生来就有翅膀可以飞翔,最怕困于鸟笼。
人也不过如此。
她虽在枕上躺了几个时辰,却睡不下,她贪恋屋外的日光,屋外的风,屋外的一切。
谢怀砚困了她许久,稍稍给她松了绑,虽然她心中很不屑,可她控制不住想要出去。
秋日的鹿鸣山中木芙蓉正盛放,满片满片的姹紫嫣红,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山中却空无一人,格外的冷清,陈月漪与桃漾道:“还有几日山中就要举办酿酒赛,公子下了令,这几日任何人不得进入。”
桃漾对她淡淡应了声,漫步目的的走在山中,待走了有一刻钟,对陈月漪道:“不必跟着我,我自己走走。”陈月漪闻言应她:“好,我回去做些莲子糕,待你走的累了回来,正好可以用些点心。”
“嗯。”桃漾应了她一声,随后去了水流边,蹲下身去用手撩拨着水花玩上一会儿,再起身往山中走,待行至一片海棠林,见秋海棠开的正好,抬手欲折上几支。
指腹刚触上,便又收了回来。
她在山中闲走了一个多时辰,再回到碧月阁时,谢怀砚在这里。
碧月阁内的一块空草地上,他一袭墨衣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正抬手给那只小象喂吃食,桃漾看了一眼,抬步就要往屋内回,被谢怀砚侧首唤住:“去哪了?”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桃漾停下步子,眸光往那头小象处看过去。
待她走近,谢怀砚看她手中空空,问她:“为何不折上几支海棠回来插在瓶中养着?”
桃漾随口回他:“花本该长在树上,我若图了一时之快将她折下,就算玉瓶清水的养着它,很快也会枯了,何必呢。”谢怀砚眉心微抬,没有理会她的话,看着身侧的小象,神色平和再与她道:“它也跟了你这许久,不给它起个名字么?”
小象待桃漾依旧亲近,伸着鼻子往桃漾跟前来,桃漾抬手抚了抚它,过上片刻,低声道:“唤它阿墨吧。”
谢怀砚闻言,神色间显出几许无奈:“为何是阿墨?”
桃漾抬手给他指了指:“呐,它这里有一块胎记,黑黑的,像墨。”
谢怀砚抬眸看过去,随后与她道:“再换个名字。”
桃漾眉心微凝,看他一眼。
谢怀砚与她道:“‘墨’字同了我的名。”见桃漾神色不解,他轻笑:“我名谢墨,字怀砚。”
桃漾应了他一声,只上前去陪着小象玩,不再与他说话。
一连几日,桃漾都一个人在鹿鸣山中闲走,这日,她回到碧月阁后,问陈月漪:“你说的那位净空大师何时来鹿鸣山,我想见见他。”
陈月漪闻言轻笑:“适才我还见了他呢,现在应该是去了香苑。”
桃漾来到香苑时,净空大师正坐在那颗海棠花树下的石桌前用茶,他身披袈裟,面色温和,见桃漾走近,起身双手合十对桃漾道了声‘阿弥陀佛’,随后道:“姑娘也来赏花么?”
桃漾对他有些印象,当初她在鹿鸣山中照料这些花草时曾见过他一面,那时,她正在水流边打水,他用一种醇厚深邃的目光看她,她当时虽心中不解,却也并未多想。
桃漾也对他回礼:“听闻大师曾云游南北朝,佛法造诣深厚,我心中有一困惑,特来请大师解惑。”
净空闻言对她轻笑:“姑娘有何困惑尽管说,我若能为姑娘解惑,自当尽力,若有不可言之事,姑娘也莫怨怪贫僧。”桃漾的困惑净空自是心知肚明,并非是他不愿为她解惑,实在是那人自这姑娘来了淮阳后,就已不再重用他,偏离佛法,执念深重,他亦是不敢有太多言语。
净空和桃漾在石桌前落座。
桃漾的话问的直截了当,她道:“我欠他什么?”
第44章 梦妹妹可莫要再给我惊喜
净空未料到桃漾如此直言不讳,拿起桌上杯盏用了口茶:“姑娘所言何意?”桃漾乌眸明亮看着他,温声问:“大师在淮阳谢氏做他的幕僚多年,为的不是困扰他的梦么?”
净空轻笑,再用了口茶:“这是公子的隐秘,我虽在公子身边多年,可公子从未与我细说过。”他见桃漾直直看着他,搁下手中杯盏:“不过,这些年我拿着谢氏的门贴,用着谢氏的金银,得公子的令在四海之内云游,倒是参悟了一二。”
他在桃漾眉眼间打量,心中忽然一明,既然他劝不了谢怀砚,如何不来劝劝她呢?这件事,只要有一人肯放下,都能得解脱。
净空大师对桃漾也算了解几分,虽知她性情亦不似瞧着这般温和柔软,还是道:“既已走至如今这种地步,姑娘何不放下怨恨,留在他身边。”
桃漾看了净空一眼,垂眸晃动着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未有言语。
默上片刻,净空清了清嗓子,再道:“若说亏欠,姑娘曾寻求他的庇护,最后却再弃了他而去,有因有果,还了总比互相折磨的好。”
桃漾抿了抿唇,问净空:“我,之前是在淮阳长大的么?”她和谢怀砚身份不同,若她一直生活在阳夏,如何能与他扯上关联。
只有一种可能,在那个梦里,她是自幼被养在老夫人身边教养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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