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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屋子里总是这般闷热。

  豆大的汗珠自戚檐的发梢滑下来,濡湿了他的白衫。他就站在屋子的正中央,耳朵听见有人在敲门,可腿脚却像是罢工的机器一般,运作不了锈蚀的零件。

  不想开门。

  他发自内心地想。

  而后,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会从心理上抵触开门这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理由不容易确定,却能轻易概括:

  一、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原主不愿意让屋外人瞧见;

  二、进入这屋子有一层他所不知的隐喻,原主不愿意叫外头人遭受那形同诅咒一般的东西;

  三、屋外人会对原主造成什么强烈到让他不乐意开门的威胁。

  戚檐笑着捏了捏肩头那黄棕色布偶的脑袋,毫无顾忌地反抗内心那躁动,从容开了门,迎进来的是神情困惑的郭钦和老班。

  他藉着身高优势越过俩人的脑袋朝外头又张望几眼,问:“文侪呢?”

  “说是落了点东西在楼下,一会就跟上来了。”

  戚檐瞅了眼乌漆嘛黑的楼道,面上笑没有收起来,喃喃道:“……总是丢三落四的怎么行?”

  “小文他才不在这一会儿你便要数落人家!小文他不容易啊,我知你哥俩平日里头关系铁,但关系好也不能总互损呐!总得多体谅体谅彼此才行。”

  老班讲起话来喋喋不休,戚檐只留了一只耳朵听,在心底简单梳理起他和文侪二人原身的关系——在校园里是笔友,在俱乐部便成了铁哥们好同事?

  那么,文侪与他先前那同桌郭钦也是好兄弟么?

  戚檐想着,手比口快,先一只手揽住郭钦的肩,而后亲昵说:“我同小文的关系可淡!哪里有和小郭亲?”

  说时迟那时快,郭钦给了他一拳头,骂骂咧咧说:“谁和你亲?你爱和文侪那小子怎么处都别他妈拉上我,谁稀罕掺和进你俩的事?”

  哦,他与文侪俩人,同郭钦的关系应该都好不到哪去。

  戚檐将唇抿作一条线,强压住欲勾起的唇角,只用一种很是平静的口吻说:“咱们俱乐部有人在养小鬼吧?听是在咱们办公室里呢。”

  闻言,那方进门的俩人面面相觑,老班憋红了脸也没憋出个屁来,他从裤兜里掏出卷皱巴巴的纸团,颤悠悠地向上拭汗,纸团都湿透了,还拧在手心里不肯放开。

  “别他妈乱说话!刷那些狗屁论坛刷疯魔了?若连你都信那些个鬼东西,我们要怎么办?”

  戚檐听那话,挑起眉来,猜想他的原主应是这俱乐部里领袖一般的人物,于是果断放过了那俩被他堵在门前的可怜人,转而迈向自个儿那张办公桌。

  满桌数据收拾得齐整有序,登山相关信息叫戚檐只瞥一眼便抛至了一边——他对阴梦里头繁冗的讯息提不起半点兴趣,文侪记线索像吃饭,他却不是,他的脑子有承载标准,超负荷会叫他浑身没力,会变得只想赖在文侪肩头闻闻嗅嗅。

  充个电还少不得挨揍,他也是命苦。

  正想着,他的目光霍地停在了一扇玻璃窗前,余光中那郭钦和老班也恰于这时站定,就好若在等待神只降临的信徒一般。

  “……奇迹将至啊。”郭钦愣愣地说。

  明亮的天光拨开浓云,经临小窗跑入屋来,在那短短一瞬,戚檐确乎信了那人的话。

  “咔擦——”

  “都躲开!!!”

  他听见老班喊得撕心裂肺,可他与郭钦的脚都没能挪动一寸。

  闪电一般触目惊心的裂纹爬上表面的刹那,玻璃窗蓦然爆裂开来,四处飞溅的玻璃渣扎入他的面颊、脖颈、四肢各处。可直至眼底有鲜红涌出来,戚檐才发觉有些碎片飞入了眼中,割破了他的眼球。

  说疼倒也是真的疼,只不过,在这阴梦中什么痛苦没遭受过,死都死了十余回了,到现在还喊疼,那才是真的矫情。若是文侪在身边,他不单嚎,他还要抽风地哭几滴,保准叫那小子心疼得龇牙咧嘴。

  可文侪毕竟不在,他只捂住那只当场失明的眼,任由汩汩淌出的鲜红沾湿他的掌心,随后毫不在意地睁大另一只视线模糊的眼,不慌不忙走至窗边,俯身下望。

  人,密密麻麻的,嗔目切齿,怒容满面的人。

  他们手中握着空酒瓶、烂菜叶、臭鸡蛋,他们抛出铁鎯头、大力钳,他们的拳头朝天挥舞,他们的嘴张张合合,粗言脏语喋喋不休。

  “黄腾畜生还命来!!!”

  “滚出来——”

  “去死吧!”

  戚檐放下遮目的手,鲜红附在他惨白的面上像是一道陈年疮疤。

  他忽地呵呵笑起来,心底那叫他欲罢不能的念头变得尤为强烈,强烈得叫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得咕噜咕噜冒泡。

  ——有声音告诉他,时机到了,是时候拿起近在手边的东西,并向前一步了。

  他没有反抗原主的欲望。

  几秒后,楼下有一个围观的人死了。

  死因是高空抛下的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

  “要穿吗?”

  文侪瞅见那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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