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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鸣筝舞乐曲解缓着行人思愁。

  空巷虽寂静,也被那醉春院的丝竹管弦之乐染了几许喧扰。

  温玉仪眼望一巷之隔的阁楼雅苑,眼前之景忽而一黑,便觉身后有冲她而来。

  未来得及惊呼出声,桃面已猛然被捂了住。

  她不禁忆起此前深夜见到的黑影,才觉果真是暗中被人盯了上。

  惊恐之感还未席卷全身,意绪已涣散了开,温玉仪顺势倒落在地。

  倏然停止了思索,她只感身子一坠,而后再没了知觉,陷入一片黑暗里。

  越日晨时,晟陵城中一客栈前候着一行兵马,皆等着楚大人下令回京,这一等便等了二三时辰。

  已近晌午,可楚大人仍未有要离城的迹象,似在坐待着何人一般,在房内踌躇未歇。

  “大人,温姑娘回信来了。”

  忽有随侍叩门禀报,语声一落,房门被陡然打开。

  楚扶晏张望向随侍身后,不见那清婉柔姿,眸光不觉一暗,回坐于案几前凛声道:“还不快给本王呈上。”

  “是……”

  洞察出大人今日心有郁结,侍从哆嗦着递上信件,怕稍有不慎丢了性命,以大人的暴怒无常之性不无可能。

  书信被展开之际,肃穆身影悄然微滞,忽觉自己竟是被一女子冷落了。

  凭什么他非得随唤随到,而她却可断然相拒……

  楚扶晏凝滞片刻,不动声色地将书信揉皱于掌中,良久未说一语。

  然他不甘又能如何,万般艰辛才得她爱慕之意,他只得宠着惯着,万不可将未来的夫人吓跑。

  楚大人的容色实在阴冷,一旁的随侍默然半刻,又俯望客栈外等候已久的护卫,如临深渊般言道:“大人,马车已备好,可……可启程了。”

  “焚毁了它,走吧。”

  仅书了几字的纸张被扔置而下,楚扶晏似已死心,起身欲从雅间离去。

  余光瞥至那书信,随侍已从命地将纸张拾起,朝旁侧的烛台走去,他又反悔般一阻,转身拿了上。

  “且慢,还是莫烧了。”

  罢了,待他夺权而归,何愁与她见不着……

  等到那时,他定是要日夜将她守着,让她无心再去想旁的男子。

  当午日明,檐上霜雪已渐渐融化。

  楚扶晏一跃上马,再三回望,终未见那抹勾走心魂的姝色,便一拉缰绳,马匹随着万晋来的侍卫缓慢行远。

  冰雪消融后的晟陵天朗气清,唯剩薄薄雪层浮于花木间。

  城北郊外的一方偏僻院落破败不堪,各处壁角长满青苔,尤显沉寂与萧条。

  思绪混沌浑噩,喉间极其干涩,温玉仪于昏睡中方醒,发觉自己被蒙住了眼。

  双手被捆绑在后,她躺于杂草堆中,怎般也动弹不得。

  她身在何处,来此过了几日,又是因何而来,她通通不知,只知眼下以一己之力,如何都逃脱不得……

  除却干渴,腹中似空无一物,她才感昏迷的数多时日未饮未食,身子已尤为虚弱。

  纵使发声呼救都艰难至极。

  求救……

  霎时想到这一词,她赶忙张口竭力而喊,惊觉欲说之言已被巾帕封堵,根本无从呼救。

  究竟是谁将她关押在此,那幕后之人的目的为何……

  在这晟陵城中,她未与旁人结过怨,绝不会无端被人寻仇。

  那一晚所遇的窗外玄影再次闪于脑海,这几日的行迹应是皆被人掌控着,她被劫而来,对背后之主定有利可图。

  若她所想为真,这些无耻恶徒许是为要挟大人,才铤而走险地行下此举。

  原本就对自身安危有所担忧,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明枪暗箭难防,她不愿成为累赘,不愿趟这摊浑水,才安居于远在千里之外的晟陵……

  却不想,她早已成为他人棋盘上的棋。

  沉心凝思了一阵,有跫音一前一后地在屋外响起,温玉仪定神细听,靠于草堆之上佯装昏睡不动,想知是何人将她绑来。

  屋门被推了开,日光斜照入屋。

  两名面布刀疤的匪贼走了进,直望屋内似奄奄一息的女子嗤笑了几瞬,抬足轻踢着那柔弱娇躯。

  其中一壮汉身材魁梧,微眯起眼,与身旁衣着文雅的男子道:“你说这姑娘已有二日未饮水进食,饥渴交攻,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没命了。”

  男子觉他所言在理,一指石桌上摆放的扁壶,示意此人前去喂下清水。

  “你去看看她可还活着,拿那壶水给她灌下。”

  了然般颔首走前,那壮汉抬起女子下颔,粗鲁地一扯其口中巾帕,未等她缓过气,便蓦地将茶水灌入唇齿间,引得她猛烈咳喘。

  “咳咳……”

  咳声未休止,温玉仪未料绑她而来的歹人如此不知轻重。

  如若劫她真是为了胁迫,一旦她有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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