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与太。祖情同手足,彼时太。祖有言,镇国公乃国之柱梁,命世袭镇国公之爵位,并一等镇国将军之位,世代镇守北境,镇御蛮夷。”
“为了表示忠心,历代镇国公镇守北境之时,都会将妻小留在京都,我便是如此。按理说,父亲去世之后,我便该前往北境镇守,只是陛下以怜我丧父年幼,尚未及冠,加上边关未有战事为由,将我留在了京中。”
一席话,伯崇说的不紧不慢,条理分明,显然是早就想清楚了的。
莺时恍然,神思飘飞刹那。
她便是生在北境那连绵十万的燕山之中。
较京都这中原腹地而言,北境一年四季都是冷的,按理说本不适合娇贵的兰花生长,可她偏偏就长在那里,一年一年,开智,修炼,化为人形。
京都繁华富贵无限好,但若是可以,莺时还是想回燕山。
“可再如何,我及冠都是要去边关的。但皇室显然不乐见于此,所以这些年,必然会动作不断。”伯崇总结。
“那你要小心,若要帮忙,随时找我就是。”莺时回神笑道。
“好,那我就提前谢过母亲了。”伯崇笑道,口中一转,“我刚刚看母亲有点走神,可是有烦心之事?”
“只是听你说,想起北境了。”
“哦?母亲是北境中人?”
“没错,我生在燕山之中。”
几句对话,莺时话音刚落,外面婢女禀报,早膳备好了,两人遂移步用膳。
伯崇心中好奇,似有羽毛在挠动。
莺时竟然是北境中人。
他有心想继续问,但用膳实在不便,膳后又要动身去国子监,只好遗憾的压下,想着下次找机会再问。
八月末,果然如伯崇所料,陛下准备秋猎,点名带上他。
言语中很是怜惜,道恐他难过,一起去散散心。莺时不想与人交往,但又惦念伯崇的安危,遂留化身在公府,自己则摇身一变化作伯崇身边的小厮,一同前往巍山猎场。
一路过去,沿途驿站都已经准备妥当,第一夜就是歇在驿站。
“三月留下,往后守夜的事情都交给你。”等一众小厮收拾好屋子,伯崇吩咐一句。
“是。”莺时立即应声。
伯崇不爱用婢女,从他十三岁开始,身边的婢女就总有些小心思,几次下来,他便将婢女都换做了小厮。
为着这次出行,莺时就用了化身之术,成了一个名叫三月的小厮,被他点到了身边。
这会儿,眼见着一众人都殷切的上前伺候,莺时化作的三月也不争抢,便捧了帕子留在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段时间来她可谓是大开眼界,原来这群仆役为了争抢靠近主人的机会,有这么多的小心思小手段。比如现在,几个人一起,将她当在后面。
伯崇洗漱中余光一扫,眼中不由弥漫起笑意。
莺时生的美,娇艳清丽,眼下易容——
没错,这是莺时给他的解释。
她请了友人来易容成她。
伯崇自然是信了,易容之术他也是知晓一二,并且会上几分的。
莺时易容的小厮乍一看,只是清秀,清瘦的脸,细眉,五官秀气,但若仔细去看那双眼,便会觉得越看越有韵味。
那双眼清波潋滟,一颦一笑都惹人侧目,似三月春水,亦是点睛之笔,轻轻一个描抹,就点亮了这张不甚出众的脸。
实在是极美。
闻言,一众小厮微怔,而后应是。
三月是忽然出现在伯崇身边的,往常府中从未有过这个人,关于他,几个小厮有过许多猜测,眼见着伯崇如此吩咐,不由想,看来这位叫做三月的小厮,果然不一般。
“小厮们都在一个屋,太不方便,母亲还是跟我一起吧。”等人都退下后,伯崇低声解释。
“好。”莺时这才恍然。
“委屈母亲了。”伯崇低声,带着歉意。
“无碍。”莺时笑笑,是真的不在意,她本就是天生地养的花妖,餐风饮露,都是常事。
伯崇看着她,心中歉意分毫未减,莺时本该在府中被人伺候,做着金尊玉贵的公府夫人,可如今为了她,却要来这里吃苦,
事已至此,诸般言语多是无用,他又道,“出行多有不便,往后母亲睡床,我在外间睡榻就好。”
“不必。”莺时立即拒绝。
“要的。”伯崇打断,看着莺时诚恳的说,“此次劳烦母亲随我出来辛劳,本就是我的不是,合该如此,还请母亲不要拒绝。”
“真的没关系的。”莺时无奈。
但伯崇很坚持,看着少年那双坚定的眼,她只好应下,心下却不由的软了些许。
这的确是个极好极好的孩子。
是夜,莺时在里间睡床,外间的榻上,伯崇和衣而眠。
屋里屋外,一人一妖都没有入眠,莺时是不需要,伯崇则是根本睡不着。
和莺时同处一室,这让他欣喜,又不由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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