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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

  自己晚上又做那种污糟的梦,不慎露了行迹,可如何是好?如此想着,他竟不敢睡。

  于是,伯崇几乎彻夜未眠。

  莺时虽然察觉到他气息有些活跃,但她鲜少和人类这样就近相处,一时间倒也没察觉出不对来。

  十五岁的小伙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一夜不睡觉自然没问题,可一夜行,两夜,三夜,伯崇就扛不住了。

  更何况,白天他还要应付过来找他的勋贵公子们,或是玩乐,或是跑马,只能抽空小憩一二。

  第这般几天下来,第三夜,伯崇到底睡着了。

  依旧是驿站,依旧是外间的软榻,他忍不住闭上眼,陷入了沉眠。

  莺时躺在里间的床上,闭目修炼。

  只是,察觉到外间伯崇隐约有些急促起来的呼吸和梦呓,她慢慢睁开眼,起身看过去。

  “嗯……”伯崇抿唇不敢出声,但睡梦中依然泄露了某些声音。

  莺时轻轻走到外面,低头看着他鬓角的汗珠和潮红的脸,眼中不解。

  “伯崇,伯崇。”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

  伯崇豁然睁开眼。

  入目是反复出现在梦中的娇艳面容,青丝披散,正关切的看着他。

  恍惚中,他几乎以为自己仍然在梦境之中,下意识伸手,想要——

  指尖触及秋日夜晚略有些冷的气息,伯崇瞳孔震颤,终于回神,几乎如火烫般慌张无措的收回手,后退着坐起身。

  “母亲?”他气息不稳的唤。

  莺时嗯了一声,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

  莫非是着了她不知道的算计?

  “没事。”伯崇肯定的说。

  “只是做了个梦,一时未曾回神。”

  从莺时平静的神情中,伯崇明白自己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很快冷静下来,低声解释。

  “梦?”莺时不放心,伸手拉起他的手腕,伯崇不由,下意识想收回手,就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气息从接触的地方流传过来。

  他一顿,让自己冷静下来。

  “的确没问题,那就好,”莺时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便就收回手。

  “是噩梦吗?”她问,看着眼前的少年,到底才十五岁,还小呢。

  “……”伯崇顿了一下,一时竟舍不得将那个梦冠上噩梦之名。

  “不,是一个美梦。”片刻之后,他看着莺时,含笑低语,声音从舌尖滚落,含着些许旖旎。

  有莺时的,怎么会不是美梦呢。

  “那就好,快睡吧。”莺时不太了解这些,妖是不会做梦的,闻言立即就信了,遂笑着叮嘱一句,起身离开。

  伯崇唇微动,想要挽留,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静静的看着莺时离开的背影,青丝披散在肩背之上,垂直腰下,隐约间,可以窥见那细柔的腰肢。

  他慌张的收回眼,垂下,入目是自己攥紧了被子的手,手背青筋鼓起。

  伯崇以为接下来的时间会睡不着,可梦中的满足尚在,听着里间浅淡的呼吸,渐渐的,他睡着了。

  第二日,一切如旧,圣驾继续向前。

  不知不觉,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巍山猎场。

  同人打马疾驰回来,伯崇翻身下马,上了马车,护卫立即牵了马到一侧。

  四驾马车极为宽敞,除却床榻之外,还有一个大屏风,外面则是一个休息的小室,放有同马车固定的桌椅等,见他回来,下人们立即开始备水侍候他洗漱。

  眼见着小厮伸手,从她手中接过了帕子,莺时也好脾气的给了,伯崇眼中笑意更甚。

  “都退下吧。”他说,又添一句,“三月留下。”

  三个小厮立即领命退下。

  这段时间来,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伯崇对那三月的信任,几人也便也就越发殷切,虽不至于讨好,但一开始的排挤却是没有了的。

  “快坐。”将人都遣出去,伯崇忙笑道,“累了吧?”

  莺时笑笑,也没推辞,过去坐下。

  “不累。”伯崇出行都是带的护卫,近身伺候的小厮都是留在马车里,便是被遣出去,他也不是刻薄的下人,后面有专门安排给小厮的马车。

  “不累也歇着。”伯崇说着在她对面坐下,摸了摸茶壶,水温热,便给她倒了杯。

  莺时接过拿在手中,不急着喝,目光扫过伯崇,说,“先去换身衣裳吧。”

  虽说已经入秋,早晚有些冷,但晌午还热着,他刚才随其他公候府的公子哥们跑了一圈马,眼下衣袍已经沾染了灰尘,有些不洁。

  闻言,伯崇微顿,而后笑道,“好,那就劳烦母亲稍候片刻了。”

  说话间,他目光从莺时面上扫过,对上那双带着淡淡疑惑,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的莺时,心下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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