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包厢里一片凝滞般的安静,唯有窗外流水潺潺声。
直言不讳说出心中所想的陈理,神色坦然目光沉静,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真切切的向好友表明自己对意中人的心意。
即便这个意中人在不久之前还是好友的爱慕者。
“你打算求娶沈怀栀?”许久后,薛琮沉声开口,面无表情的询问好友,“即便你清楚的知晓她曾经爱慕过我,而薛家现在也正同沈家讨论我们两个人的婚事?”
“年轻姑娘心思万变,喜欢谁不喜欢谁远没有那么重要,”陈理笑意温和,“况且此前七姑娘已经更改了心意,玄章你不必再担心这份心意会成为你的困扰。”
“至于婚事,两家婚事未成,自然也不会成为阻拦我求亲的阻碍。”
陈理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显然思路清晰,早有准备。
“婚事未成只是你的想法,”薛琮突然道,“沈怀栀的心思并不能代表沈家的决定。”
“确实,七姑娘的心思不能代表沈家的决定,”陈理一副认同模样,笑眯眯道,“但沈家不管做什么决定,却绝对不可能与七姑娘的心思背道而驰。”
“你看起来好像很肯定很有把握?”薛琮指尖点了点桌案,眼神暗沉如墨,“我很好奇,能让你这么有信心的依仗。”
陈理舒朗一笑,“倒也称不上什么依仗,我只是相信七姑娘。”
相信他中意的姑娘在面对不想要的婚事时,有足够反抗的能力。
闻言,薛琮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陈理重新为两人添满了酒,他举起酒杯道,“玄章,我今日约你出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炫耀抑或者挑衅,我只是觉得作为好友,当我打算向七姑娘求亲时,应当提前告知你一声。”
即便,有些事并不需要你同意。
在薛琮了然的目光中,陈理继续道,“我将这些说出来,就代表我的态度,我喜欢七姑娘,打算求娶她,从来都光明正大,从前我和她相处时坦坦荡荡,无愧于心,但此后,我怕是做不到问心无愧了。”
“而你作为我的好友,不管你对七姑娘是何种心思,日后你们两人之间有没有夫妻缘分,我觉得,我们之间都需要一场开诚布公的交谈。”
“与其说是开诚布公,不如说是趁势而为,”薛琮面无表情的道,“怀逸,你是在明白的告诉我,你希望我退上一步,成全你和她。”
这点陈理没否认,他道,“玄章,对于你而言,和薛家之间的婚事不过是合适,但对我来说,却是必须,我并不希望因为你我的关系影响七姑娘的选择,也不希望我们成为她的困扰。”
“你这么贴心周全,是觉得自己一定会雀屏中选?”薛琮难得露出嘲讽之意,“还是说你们早有默契,心意相通?”
陈理定定的看着好友,突然问道,“玄章,我很想知道,你此时的刻薄言辞,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怀疑?”
闻言,薛琮缄默不语,陈理却轻声叹了口气,淡声道,“我很希望是出于怀
疑,这样我就能义正言辞的痛斥你对七姑娘和我清誉的质疑,来一招反客为主,从而占据有利形势。”
“但很不幸,你不是。”
对峙的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露苦笑,气氛僵持得不像话。
他们彼此都很明白,在今日之后,无论他们面上相处得多好,也不能掩盖两人因为一个姑娘心生嫌隙的事实。
即便牵扯其中的三个人其实都是无辜的。
“既然你我都有意,那就公平竞争吧,”最后,陈理坦然道,“不管最后你和我到底谁能如愿,抑或者我们都不能如愿,我都希望,七姑娘得到的是祝福,而不是困扰和麻烦。”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漂亮,就像陈理这个人,坦然自在又光风霁月,薛琮深知,自己永远成为不了这样的人。
所以,他会嫉妒,会钦佩,却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陈理。
薛琮,永远做不了正人君子。
***
沈怀栀赴约那天,阳光极好。
因为前一天刚下过雨的关系,院中那从翠竹长势旺盛,一身叶片被雨水洗涤得凝碧流翠,带着生机勃勃的绿意招展张扬。
她经过翠竹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实在有点像陈理,于是,短暂的犹豫过后,沈怀栀亲手剪下一枝细竹,插在小口细颈瓶中,将之作为礼物带给了陈理。
当然,一同带去的,还有那株已经恢复大半的兰花。
花已经养好,接下来只需要细心照顾,就能顺利成活,而吏部侍郎家,显然不缺一个手艺精湛的花匠。
两人约着见面的地点是金光湖,为了这次会面,陈理专门租了一艘画舫,两层画舫静静的靠在岸边,等来了沈怀栀一行人。
“今日春色很好,七姑娘既然出来,正好赏一赏春光。”
陈理笑着将人请到画舫上,一路将沈怀栀领到二层甲板,上面视野好风景佳,还备好了她喜欢的茶水点心,总之细微之处尽显贴心。
两人面对面落座后,沈怀栀看向冬青,“你们去一楼休息吧,我同陈公子说些话。”
冬青最是知晓自家姑娘的心意,知道今日有正事要谈,当下便同其他人一起去了一楼。
当甲板上只剩两个人时,四目相对间,陈理忍不住笑意率先开了口,“我总觉得,七姑娘似乎知晓我今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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