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支开,自己留下来直面死亡。
换作个贪生怕死的,为了提高自己的存活率,怎么的也得把保镖留下,看来她是真的把浅香当作女儿来看。
离开房间后,时透月假装往电梯方向走,等转过拐角便停下来,猫在墙角偷看,直到看见羽田浩司和浅香二人的身影消失,她才回到阿曼达房间门口。
计划改变,她原本只打算保护浩司哥,至于陌生政治家的死活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但现在有点被阿曼达女士的行为打动,所以决定留下来当临时保镖。
可为什么选择下毒,而不用枪?难道专业的杀手都用枪是一种刻板印象?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浩浩汤汤的脚步声朝这边压了过来,偏头看去,那群人就像聚集觅食的乌鸦一样,清一色穿着黑西装,头戴黑色礼帽。
被部下围绕的朗姆一眼就看到背靠阿曼达房间门的少女,亚洲面孔,十二三岁,是跟着父母过来旅游的吧。
“喂,小鬼,这里不是给你发呆的地方,快回去找你爸妈,别碍事。”
手握高脚酒杯的阿曼达望着杯中的透明液体出神,如果不出意外,这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杯酒。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响打乱她的思绪——是枪声!尽管装了消音器,但还是会发出响动,这声音她听过,绝不会认错。
紧随其后的是男人的惨叫,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枪响还在继续,其中穿插着粗鲁的骂声,混乱的声响像毫无默契的大合唱,被人强行糅合在一起。
阿曼达的第一反应是呼叫的增援顺利赶到,但转念一想,电话才刚拨出去,应该不会那么快,难道是待会约见的那位日本警察?
大约过了三分钟,门外的动静突然停了,阿曼达起身走向房间门,通过猫眼向外看,就瞧见和浩司同行的那位小姑娘面朝她的方向,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还比了个“yeah”的手势。
走廊上横七竖八的躺满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看样子已经昏死过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95章 要吵架了我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关心……
飞机临窗的座位上,羽田浩司额头枕着玻璃,略带愁容地看向窗外。
傍晚时分,春雨落向整座纽约城,如烟如雾的细丝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正如他的心情——灰暗、苦涩、欲说还休。
“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不好意思去要的家伙,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演电视剧悲情男主。”
一道凉薄的女声扎进羽田浩司的耳膜,偏头看向邻座的时透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平静地望着他。
嘴唇翕动,几秒后又抿紧,这位在将棋场上无往不利的天才棋手在名为“感情”的棋局中举步维艰,此刻竟连半个字都反驳不出。
诚然,浅香小姐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在遇到她之前,他从不相信还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可二人生活在不同国度,双方都有自己的人生计划,不可能为了另一方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尽管他们聊得很投机,也可以感觉到浅香小姐对他是有那么一丝好感的,但也仅仅止步于好感。
直到最后,二人都没有询问对方的联系方式,两个生长环境截然不同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达成某种奇妙的默契。
挨着他坐的时透月手捧冈本加乃子的《老妓抄》,收录其中的《仲夏夜之梦》是她近期最爱的短篇小说,时不时就要拿出来重读一遍。
与其说是在欣赏文学作品,不如说是借由这位女作家笔下的故事,让她领略到一种通透、澄澈、没有杂质,且只存在于文字中的男女之爱。
“无疾而终不一定是坏事,不是每一次的悸动都必须有始有终。没有后续,意味着不会有以后那些满地鸡毛的事,就让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吧。等你哪天因为生活太过平淡而感到无趣时,就拿出这段珍藏的记忆,仔细回味一番。”【1】
羽田浩司惊讶于她过分脱俗的观念,镜片后的双眼透出错愕,问:“你到底几岁啊?谎报年龄了吧。”
“你猜。”时透月懒得当他的情感导师,垂下眸子继续看书。
那天晚上,在目睹走廊发生的惨状后,阿曼达女士震惊了足足有五秒,但作为一名年过八旬的政客,她见过太多大场面,因而很快调节好情绪。
时透月拜托她帮忙保密,阿曼达女士目露了然。十二岁的小姑娘一个人撂倒二十多名大汉,这事如果传出去,势必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会被什么神秘组织抓去做研究。
完事后,时透月就按照原计划那样先去前台问询棋子的事,然后再去羽田浩司的房间跟二人汇报。至于后续的处理,这不归她管,相信阿曼达女士会搞定一切。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世纪末。
今年刚升初三的时透月已经觉醒出强烈的学习意识,果断放弃社团活动,每日穿梭于各大补习班之间。
努力要趁早,这样才能从容应对三年后的大学入学中心测试,以及东大的二次考试。
她家的甚尔和大表哥诸伏高明都先后考入东大法学部,高明哥从小就想当律师,甚尔则是高一的时候才产生这方面的想法。
他通过某部电影受到启发,突然想成为律师,想帮助那些遭受着家庭暴力的孩子,和小时候的他一样的孩子。
看着他们两人为了梦想而拼命努力的背影,潜移默化间,时透月也深受影响,开始学着摒弃惰性和拖延,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一名学霸,然后……
“怎么办啊小月?这样下去我期中考一定会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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