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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突然用了力气,黎淮音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掩唇剧烈咳嗽起来。她推开靠近的谢清棋,手指紧紧攥住被子一角,骨节因为用力而凸出,似乎要刺破皮肤一般。
咳声渐停,黎淮音压下喉间的痒意,清冷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谢清棋俯身贴近。
“别。”
不顾她的阻拦,谢清棋把面具轻轻揭下,“不会有人进来的。”
目光落在黎淮音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唇上,谢清棋彷佛被刺痛了一般,瞳孔微微收缩,忍不住红了眼眶。
黎淮音在心底轻叹口气,但想到今日之事,还是冷下了声音:“你可知错在哪里了?”
谢清棋低下头,带着一丝哽咽:“今日我不该与人冲突,出言讽刺丰士奇,害得大家都不能带东西进去。”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黎淮音皱眉,那个丰士奇不惜得罪那么多人也要收走东西,绝对不会只因为谢清棋与他争辩几句,“你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谢清棋一怔,仔细回想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因着方才打转的眼泪被她忍在眼底,此刻谢清棋眼睛湿漉漉的,望着黎淮音,声音很低,带着一点软糯的哀求:“阿音,你教我好不好?”
像是被雨淋湿了的小猫。
黎淮音感觉心底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忍不住心软了。
“你今日不该命人给大家准备手炉。”黎淮音放轻了语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身体,可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大风险吗?”
黎淮音一点点分析:“若是有人在手炉下贴了字条,借此诬告你徇私舞弊怎么办?若是圣上觉得你已经站队,在拉拢未来的朝臣又该怎么办?谢侯爷人还在边境,手中有数万大军,你们站队对圣上来说是很危险的。”
“我没想那么多,一想到你在大殿中那么冷……”谢清棋没继续说下去,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冲动了。
黎淮音有些无奈:“我当时真的被你吓到了。”
“那你考试不会……不会被我影响吧……”谢清棋越说越心虚,越来越愧疚。
“你不信我嘛?”黎淮音对她浅笑,“既然已经考完了,不用担心我,你好好想想手炉的事怎么办?”
听她如此说,谢清棋放下心,甚至隐隐怀疑阿音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现在是在教自己怎么做。
片刻之后,谢清棋眼睛一亮,道:“阿音,我想到一个补救的办法。既然我名声在外,不如就散播出去消息,说我对燕小姐情根深种,这次是因为太心疼美人受冷才这么做的。”
虽然这本来就是事实。谢清棋在心里补了一句。
黎淮音点头,深以为然:“圣上越觉得你色迷心窍,轻率莽撞,反而会越放心。”
谢清棋咧嘴笑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阿音,你是不是在借机骂我?”
三日后,是放榜的日子,谢清棋早早等在那里。
礼部的官员手持皇榜走近,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放榜了,放榜了!”
谢清棋努力站稳不被人挤出去,直接看向榜单最前面。
状元……章祥?怎么会?
谢清棋见前三名未出现燕照雪这个名字,急切地继续往后看,可扫遍整张皇榜,都没有看到。
她不死心地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位公子,您看完了让一让呗,别挡在前面呀。”身后传来催促声。
谢清棋彷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耳边不断传来“又没中!”“我中了!”或哭或笑的吵闹声。
这怎么可能呢?原书中黎淮音明明是状元!
是她的出现导致剧情改变了吗?蝴蝶效应……
第69章 “原来是这个老东西!”
谢清棋坐在离燕府不远的一个酒摊上发呆,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坛酒,她一碗也没喝,只是眼神呆滞地望着燕府的方向。
酒摊老板起初并不认识她,可来往的行人有认识的,通过他们谈话知道这位就是侯府的世子,一时间也不敢问,更不敢让她将位子让出来。
可是她不喝酒就是白占着一个桌子啊,今天还是揭榜的日子,来喝酒聊天的客人不少。
老板娘在店内劝他:“我可听说这个世子爷脾气阴晴不定,你千万别出去乱说话,惹恼了她指不定会把我们怎么样呢。反正就算喝了酒不给钱我们也不能怎么样,所以还不如不喝,起码少赔点!”
酒摊前人来人往,有人并不认识谢清棋,有的虽然认识但是还不知道她喜欢燕照雪,又知道她这样的纨绔向来不关心读书之事,便放心地谈论起来这次殿试。
“那个风云榜的排名根本就不可信,榜首燕照雪连前三甲都没进。”
“不是说之前风云榜的榜首从未掉出过前三名吗?起码也该是探花。”
“看来那就是误打误撞,要不是现在的林首辅也曾做过榜首,谁会承认这个榜?”
“本来以为是什么才女,结果完全名不副实,之前那么多人去燕府递帖拜访,打不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