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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封密信,随后就……”他舔了舔唇,容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匆匆赶了过来。”

  他的神情带着遮掩,语焉不详,钟谧望着他,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睛。

  “哦?什么样儿的密信?”

  此言一出,林岁顿了顿,再启唇时,声音罕见的有些哽咽。

  “陛下有难,还有舍弟他……他要……”

  说起林建,他突然眸露慌色,声音也越来越低,看向钟谧的眼神带上了祈求——

  “他要谋反!”

  钟谧闻言猛地一震,“你说什……”

  他忽觉浑身发冷,然而想到生死未卜的皇帝,也只能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随后拍了拍林岁的肩膀。

  “但你还是来了,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

  望着眼前这位年过不惑的学生,钟谧眼中浮起了欣慰与骄傲。

  按《咸南律》,犯夜禁是要受笞的,而林岁却先是在得知君主有难的情况下孤身犯险,只身勇闯宫禁,后又将弟弟的异心悉数告知。如此大义灭亲之举,其忠心不言而喻。

  钟谧为师端肃,教导学生常以鞭笞为主,鲜少称赞人。然而,这难得的赞美林岁却无心回味,前方的道路上充满了未知,他早已无暇他顾。

  望着茫茫暗夜,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脑袋嗡嗡的,似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势。

  宫灯下,恩师慈和地望着他,嘴角带笑,眸中蓄满了温情与鼓励。

  他清楚恩师要的是什么,且事到如今,他早已没有了退路,于是……

  “学生年少时,家中十分寒苦,承蒙恩师提携才有幸入读国子监,而后考取功名,一路青云……”

  雪地里,他屈膝缓缓跪下,双手交叉在头顶,垂眸道:“微时之恩,学生没齿难忘!老师的心在何处,学生便愿为谁肝脑涂地!”

  林岁为人稳健,刻板守旧,官居高位后,还隐隐生出了几分傲气。他此刻这般低眉垂首的模样,钟谧也是头一回见。

  “地上凉,快起来罢!”

  他心中感动,佝偻着身子将自己的学生扶起,顿了顿,又皱着眉补充道:“此言不妥,往后不许再说为谁肝脑涂地的话了。切记,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你只能为天子肝脑涂地!”

  林岁知道老师是为自己好,遂也顺从地点点头,应了声“是。”

  随后,二人越过残破的废墟,迎着冷风穿梭在漆黑的甬道内,一左一右,寂静无声。

  走着走着,林岁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的钟谧。

  “老师呢?您今夜为何会入宫?”

  钟谧闻言脚步一顿,神情微动,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偶然间接到急报,有人……”他舔了舔唇角,“要逼宫。”

  林岁颔首,却并未继续追问,钟谧便也没再细说,两人相伴走在宫道上,默契地不发一言。

  半晌,钟谧突然道:“稍后随我去见陛下吧。”

  林岁点点头,很快应了声“是。”

  然而,两人还没走几步,林岁便停了下来。他擦了擦眼睛,指着不远处的一级汉白玉阶颤声道:“老师……那儿……那儿似乎躺了个人!”

  他的声音惊疑不定,带着前所未有的慌张。

  也无怪乎他这般恐慌,只眼下的景象着实诡异。

  惶惶夜色下,一名浑身是血的老媪蜷躺在台阶上,气息微弱,形状可怖,不断有鲜血从她细弱的喉管中涌出,染红了她的棉衫。乍一看,煞是骇人。

  “下官过去看看。”

  林岁壮着胆子走近,老媪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只须臾,他便惊呼出声——

  “这是冯高氏!”

  钟谧闻言大震,三两步走上前,然而还未等他来得及细看,林岁便又在附近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

  “老师您看!”

  钟谧闻声望去,只一瞬,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那死去的男人似乎上了年纪,须发泛白,皮肤黑皱,身材却十分健硕,双目圆睁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仅如此,那人身侧还躺着几名深衣男子,看模样,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这人是……孔玄。”

  见学生面露疑惑,钟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孔玄便是当年那位莫指挥使的亲信,亦是杀害冯司正的凶手。”

  林岁或许不认得此人,可他钟谧再熟悉不过。

  昔年,冯龄的死闹得满朝风雨,凶犯孔玄的大名更是人尽皆知。他乃三朝元老,年少时在三司历练,曾跟随各部堂官们审理过此人,是以对这张脸印象深刻。

  冯龄死后,孔玄自缢于家中,尸体是刑部的人收走的,至于事实如何,他也不得而知,然冯高氏敲登闻鼓的举动无疑证实了一点——孔玄没死。

  可没死的孔玄没理由会突然死承安门附近,除非……

  钟谧倒吸一口凉气,转而将目光调向不远处的老媪,问林岁:“你可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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