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来得及问清来意,却听他道——
“陛下!冯夫人……殁了!”
唐璎大震,眼眶变得瞬间通红,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抓着他的袖袍反复确认:“你说谁?冯……冯高氏?”
张己看了君王一眼,默然挪开衣袖,抱拳跪地道——
“回大人,正是。”
黎靖北对此亦感意外,眸光变凛,强忍着怒火镇定道:“凶犯可找到?”
听言,张己瞳孔微颤,嘴唇不断翕动着,似是在犹豫着如何开口。
黎靖北见不得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眸色陡然间变得更加凌厉。
“磨蹭什么?!说!”
张己闻言“咚”一声跪进了雪地里,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
“禀陛下,凶犯已被臣等羁押,是……”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闭眼如实道:“内阁首辅钟大人。”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此祸不除,后患无穷……
寅时二刻,钟谧起了身,正被小厮伺候着洗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大人……有您的信……”
是家仆李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李伯在钟府效忠二十余年,为人稳重,举事张弛有度,他鲜少听到李伯这般凝重的声音,不由心下一沉。
“出去说。”
钟谧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妻,眼眸微阖,轻轻掩上门,随李伯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他却并未入内,只沉默地望了眼地上的积雪,淡淡道:“信给我罢。”
李伯应声呈上,一抬头,却见大人常服下仅穿了件棉质中衣,瞧着甚是单薄。
此刻廊檐外还飘着雪,夜风煞是寒凉,他方欲喊人过来烧炭,却见大人已然在寒风中读完了信,神色瞧着有些反常。
“李伯,去取身儿氅衣,再备辆马车,稍后随我入宫!”
说罢,又强调了一声,“要快!!”
李伯一愣,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着应了声“是”,便急急退下了。
一路上,他的心跳得有些快——
方才瞥见信函内侧的署名时他便有些不安,那人早已隐退,为何还会给大人写信?
如今再观大人的神情,应当是真出了事儿……
他琢磨不透,然而这些事儿也不是他这奴仆该想的,再是心忧,也只能摇摇头,听令办事儿去了。
另一头,钟谧则心急如焚。寒夜中,朔风急急拍打而来,他却不觉寒冷,背后反有汗水滴落,浸湿了长衫。
紧握的右拳下,信纸的一角早已被捏皱。
李伯走后,他在门槛处伫立片刻,仍是迈进了书房,随后燃起火折,将信封置于火焰顶端。
纸张触及焰火的瞬间,他神色微顿,只一瞬,忽而改了主意,随手将火折往窗外一扔,取来一只玉匣,将信纸放入,随后拧紧锁扣,在李伯到来之前藏进了书房里侧的斗柜里。
二月末,冬日已经走到了尾声,寒意却依旧侵骨。
官道上积雪厚重,湿滑难行,若欲外出,乘轿、徒步皆不可取,唯余马车可走。
钟谧乃内阁首辅,因先前辅佐太子有功,又位列四儒之一,向来以帝师自居。广安帝登基后,他便将府邸迁去了皇城内,随后又新修了一所宅院。新的居所环境清幽,出行便捷,往来皆贵,离宫门也近,乘车不出一刻钟
便到了。
寅时四刻,宵禁仍未解除,皇城内也不例外。
夜色昏黑,街道上渺无人烟,万籁俱寂,乍看并无可疑之处,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钟谧下了马车,几乎立刻就察觉出皇宫的异样——
承安门被人用铳炮类的物什破开了一个大洞,厚重的铁锈陷进地里,尘雾纷飞中,透着荒诞的残破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废墟残骸旁,值守的羽林卫早已不见踪影。
皇宫远离府宅民舍,爆破声或不可达,可宫内值守的侍卫呢?
自金吾卫内部出了细作,圣上将上十二卫的亲兵全都换成了三大营的人。宫防一事,由三千营,五军营,以及神机营的人共同负责。今夜本该是五军营的卫兵当差,承安门闹出炸门那般大的动静,他们人呢?莫非都聋了?
眼下形势太过诡异,钟谧的神色也愈发焦急,官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几声乱响,窸窸窣窣的,听得人牙疼不已。
行走间,不妨脚下一个趔趄,即将跌倒时,一双熟悉的手将他托了起来。
望着寒夜下的男人,钟谧简直难以置信,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你……你怎会在此处?”
宫灯下的面孔有些模糊,钟谧却不觉陌生。来人并非别人,正是他此生最得意的学生——吏部尚书林岁。
暗夜里,林岁微垂着头,眼皮半耷,面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嗓音听起来十分干哑。
“寅时,学生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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