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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与齐向安不同,他的臣服并非发自内心,乃是出于贪欲。

  皇帝谁做无所谓,朝政由谁来把控他亦不关心。他所图,仅为那个一人之下的位子,就算被架空实权也无妨。

  这文武双全,出将入相的贤名非他莫属!

  他要让世人知道,伯府嫡系所出,不仅有周长金那个混吃等死,满脸脂粉的草包,还有他这大权在握,受万人敬仰的江左夷吾!

  老师对他的答复很是满意,当即便将他收入门下,与齐向安结识后,他又被调去了锦衣卫。

  上十二卫乃天子亲卫,选人的标准极为严苛,能力,家世,忠诚度缺一不可。

  他在武学上的造诣虽不算高,当个侍卫却不在话下,又因出身远宁伯府,祖上与先太后原为一家,对今上有着最为原始的“忠诚度”,便是靠着这一点,成功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宝座。

  他并不为此感到可耻。

  历年来,天子在亲兵卫的选拔上,比起能力,更看重忠诚度。就如莫同,起初不过是一小有名气的宫廷画师,后竟靠着太祖皇帝的偏宠,一步步爬到了都指挥使的位置。

  莫同昔年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这般奸佞之臣,尚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为何不可?

  ——哪怕烂在史书里,也好过籍籍无名。

  夜已深,月影如钩,天若悬镜,偶有凛风刮过,殿内烛光渐暗。

  “齐大人的死,确不像自杀。”

  暖黄的烛色下,女子半支着下颌如是说道。

  周皓卿颇觉好笑,“我不是都说过了么,人是我杀的。”

  “——却也不尽然。”

  唐璎直起身,垂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柔淡的月辉环绕而下,将她清瘦的身姿衬得挺拔。

  “齐大人饮下的毒酒乃杏花酿。齐夫人告诉我,大人七七那日,曾有人在齐府门口留下过同样的一坛酒,而那一日,你并不在京中。”

  周皓卿闻言大震,“你是说……有人曾去齐府祭奠过?”

  齐向安的七七……杏花酿……送酒的人定是老师!

  如此说来,老师虽然面上无情,心中还是惦念自己的学生的……

  思及此,心头不由浮上一阵宽慰,连带着锋锐的眼角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唐璎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忽而凝眸道:“原来那日去齐府送酒的人,当真不是你。”

  “你诈我!”

  周皓卿面色骤沉,眉眼间蓄起风雨欲来的压迫,腰间弯刀“铮——”地一声弹出刀鞘。

  剑拔弩张间,一只华贵的紫金玉盏落到唐璎肘侧。

  “章大人说累了便喝口茶罢。”

  桌案的一另侧,君王垂颈而立,幽暗的烛光将他俊逸的面庞衬得愈发深邃,狐眸多情而妖冶,低眉垂首间,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小心,似奉茶的宫女,生怕茶水浸湿了唐璎的官袍。

  两人聊了这许久,他便始终在旁侧听着,未曾出言打断。

  ——周皓卿于他而言不过蝼蚁,谈笑间便可碾碎,可此时此刻,这是他心上人的主场,他乐于看她绽放。

  见唐璎迟迟未动,黎靖北附在她耳畔小声道:“你放心,这茶盏朕方才用过了,没毒。”

  言讫,又将那紫金玉盏旋了个边儿,重新端到女子跟前,温声提醒道:“用这面儿。”

  目光扫过那精贵的茶盏,唐璎眉心一跳。

  这杯盏外壁上凝着的水渍,莫非是黎靖北的……龙涎?

  思及此,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说不清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

  周皓卿则在一旁讥讽道:“陛下好定力,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气定神闲。”

  黎靖北闻言睨向他,眸中柔意顷刻间化作狠戾——

  “你以为你的布局很高明?”

  周皓卿抬眉,“高不高明的不好说,但凡是能骗过陛下的把戏,便是良计。”

  “是么?”

  黎靖北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抬起手,擦掉指间遗漏的茶渍,惑人的狐眸中闪着精光。

  “你所谓的良计,便是趁朕两度离京时,偷偷在宫内安插暗卫?”

  周皓卿颔首,“没错。”

  傅君倒台后,天子曾有过两次出访,一次去了青州府,还有一回,则去了兴中。

  黎靖北巡访之前,他便借故支开孙少衡,独自去青州府做了先行官,随后又装模作样地跑去榆树街,救下逃亡中的唐姚二人,擒获“刺客”,故意留下几个活口,押解回京,只等唐璎探访昭狱时,再借他们之口将反叛的嫌疑引到舒太妃头上。

  “天子离京后,宫内警备相对松散,我便令陈觅趁机将所谓‘金吾卫的细作’混入宫中,等你归京后再作下一步安排。”

  黎靖北听言“唔”了一声,面色如常,眉宇间未见忧惧,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所以,你的下一步棋,便是冯高氏?”

  周皓卿微愣,颇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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