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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十四五岁,穿着打扮各色各样,有衣着补丁陈旧的,也有衣着半新不旧看着还不错的……但却是人人都背着个大大的布挎包。

  布挎包上,还绣着四个红色大字,“栖云月报”。

  而布挎包里,则是卷成一卷的单页纸张。

  这些小子们劲头十足地向路人和店铺兜售着,每卖出去一份,那小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

  他们能不灿烂么?

  只要卖出去一份,他们就能赚得半文。

  可别小瞧这半文钱,若是一天卖出去十份,那就是净赚五文。

  一天五文钱,都够贫家小儿两天的吃食了。

  若搁在往日,像他们这样的小子们,能上哪儿挣钱去?

  去那小饭铺子洗碗打杂,还得是寻人做保,一天累得直不腰,手都泡肿了,也不过能挣个三文钱而已,哪里有卖报纸来得容易?

  一行风尘仆仆的车马队,从北城门进了城,便轻车熟路地向着永乐坊去了。

  他们身上的衣衫虽然能看出来是刚换上的,但脸上的风霜却是一点也没遮住。

  “可算是回来了!”

  “是啊!咱们这支商队,跑一趟就得最少半年!”

  “咱们这次可就花了八个月!八个月啊!”

  “要不是那北荒国人作妖,咱们也不必东绕西绕,走了最难行的一条远路,原本半年也能回来了!”

  为首的汉子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身形硬朗,相貌平常,目光精亮,一看就知道是车马队的话事人。

  他瞥了一眼说抱怨的伙计,沉声呵斥。

  “回了城里,大伙也不要乱说话。”

  “这一趟其中的经过,我自会禀告老爷。”

  众伙计们听了,相互看一看,便都不敢再提什么北荒国了。

  此时正好街上两名报童经过,看见这一行人的模样,便觉得是外地来的客商(肥羊),赶紧上前兜售。

  “这位大爷,可要来一份栖云半月报?”

  “只要五个大钱,合算得很啊!”

  众伙计不由得都瞪大了眼。

  细看这些小子,又看他们身上的挎包。

  有个伙计稀奇道,“什么……栖云半月报?”

  不是,他们也就八个月没回栖云城了。

  城里就有了这种新鲜事儿了?

  “栖云半月报,给咱们老百姓看的报纸,全朝独一份儿!”

  “我这儿可就剩下了最后两份了!这报纸啊,抢手得很呢!”

  半大年纪的小报童,面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三分骄傲,三分遗憾,三分期待,最后一分是快乐。

  骄傲的是他才十一岁,一天就能挣到十文钱了!

  这三天,他已经攒下了二十九文!

  把这两份报纸卖出去,这二十九文就能凑齐三十了!

  巨款啊!

  遗憾的是那楼家书铺旁边的栖云月报社,规定一个报童,每天最多只能拿二十份去卖。还规定互相之间不能抢生意,否则要罚七天不能来拿报纸。

  期待的是这些外地客商,见到本城独一份的好东西,那不得惊得目瞪口呆?

  毕竟,他们的小伙伴们,已经挣了不少外地客商的钱了!

  早起在月报社排队领报纸时,听他们说起外地客商满脸惊讶,大呼不可思议,看得好了还出手大方,多给好几文的好事,哪个报童不羡慕呀!

  至于说快乐么……卖完了报纸,凑齐了三十文,能不快乐么?

  为首的中年汉子听了便笑了。

  “来两份!”

  他身后的年轻伙计赶紧摸出十文钱来付账。

  最后两份卖光,小报童欢快地道了声谢,蹦蹦跳跳地走了。

  中年汉子接了两份报纸,小心地将报纸放到了身边的马车上。

  又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便来到一处两层楼铺子的后街。

  这铺子的大门匾额上,题着四个大字。

  原记货栈。

  一进后街,便有熟人领着伙计们来迎。

  “江管事!一路辛苦!”

  “可算是将你们给等回来了!”

  “老爷昨儿还提起你们这一队人呢!”

  车马都被领到了后街的一处空旷大院内,该卸货的卸货,该喂草料的喂草料。

  而江管事则被迎进了货栈内,他自己的屋子里。

  江管事这般的商队管事,在货栈里,都是有自己单独的住处的。

  至于伙计们,也有六人一间的伙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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