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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显收起了那股子假意的温和,再度冷声勒令:“脱了。”

  江容浑身发抖,颤巍巍的柔荑终是一点点地摸到了身上的镶裘披风,慢慢解开,将那披风脱了下去。

  这里比冷宫好不了多少,为今之计,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江容最后一问:“可有外边的消息?”

  陈公公压低了声音:“有。”

  江容身子微微一颤,美目含水,瞧向那公公。

  人却没说下去,道了旁的。

  “太子妃是殿下的恩人,亦是老奴与整个东宫的恩人”

  他略微浑浊的眼中闪现朦胧泪光,仅仅点到为止。

  江容目光闪躲了一下,别开视线,没再问话,亦没再说些什么。

  她知晓,陈公公已经猜到,她是用什么,换来了东宫的短暂安宁。

  江容起了身:“照顾好殿下。”

  言毕,带着宫女离开。

  陈公公缓缓应声,躬下腰肢,良久良久。

  惠香将适才的事说了出来。

  茹翠、春喜听罢,无疑脸色皆变,人人惶惶。

  茹翠道:“那他是何意思?”

  没人回答,也没人知道,唯知此番是徒劳,希冀破灭。

  更甚,东宫之中现在所有人,必须老老实实,不可有半分不恰之举,以免触了那人逆鳞。

  惠香三人俱不再做声,但心中皆有所想。

  小姐受了委屈。

  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人那般对待过。

  还有便是那香气。

  她香香的,旁人喜欢还来不及,不求他也喜欢,但怎么就讨人厌了?

  江容这许久皆一言未发,抱膝,捧着杯盏,缩在矮榻上一动未动,只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时而缓缓轻转。

  她心中有着一种极其极其不好的预感。

  这时,茹翠想起了什么,再度开口。

  “太子妃,您刚出去不久后陈公公来过,说太子醒了,想见太子妃,不过这会子,应该已经又睡下了。”

  江容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明早再去看他。”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萧知砚大抵是熬不住的。

  这半个多月来,他每日加到一起也不过就能清醒一两个时辰,有时甚至一两天都浑浑噩噩的。

  何况,江容现在腿软的很,哪也去不了了。

  她将手中的杯盏握得更紧了几分,心中的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王元济刚到曲江楼时,恰逢楼内大乱,京兆府派人将楼整体围住,不放任何人进出,裕王身为目击者,从旁协助调查,他只与江娘子打了个照面,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裕王带走充做人证。

  他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啊!

  江容当场接受完京兆尹的问询,口供记录在册,结束时早就没了观景游玩的心情,神情厌厌,黑眸失去往日光彩,她让店小二将已经做好的糕点打包,带回家去。

  马车停在左相府门口,汀兰搬来梯子,她拾阶而下,一抬头就见府内好大阵仗,全家老小都站在门口等候着,父母亲的脸色看着不大好。

  江容不明所以,难不成是听说她在曲江楼遇刺,所以在门口等她?

  站在中间的锦袍太监,手里握着一柄拂尘,嗓音纤细有些埋怨道:“江娘子你可回来了,叫老奴好等!”

  这是明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前世她见过几次,明帝派他前来,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事。

  “劳烦公公走一趟,可是有什么事?”

  左相早就将他打点好,只听李公公捏着细嗓子高声说,“江娘子,请接旨。”

  第 26 章 赐婚

  陛下降旨,阖府相迎。

  江容怔住,脑中一片空白,失神片刻,脚下如同灌了铅,不敢向前一步。

  她听到了什么?

  圣旨?还是给她的圣旨?

  一种巨大的恐慌包裹住她的心脏,千丝万缕般束缚,让她喘息不得。

  前世她只接过一次圣旨,就是赐婚圣旨。

  在汀芷的搀扶下,维持端庄的跪在父母身后,向这皇权主宰的命运低了头。

  张明贤赶到的时候净房中已经响起水声,不及询问一二,里边,男人的语声传来。

  “把曹顺德叫来。”

  “是。”她与萧显、萧知砚皆同父异母。

  永阳是俩人的妹妹。

  不知晓她的心思和目的,江容始终不安。

  再有便是让她后日带药一事。

  蒙汗药虽她也需要,但不是目的,只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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