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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虚添新丁,赐名林天生

  清虚观那巴掌大的正殿里,炉火还在噼啪作响,橘黄的光晕驱散了门外风雪带来的最后一丝寒意,却驱不散五个脑袋围着一个圈椅形成的巨大问号。

  玄微老道灌下去的那口老酒,劲儿似乎终于顺着四肢百骸蹿了上来,连带着他那张被冻得发青的老脸也透出点红光。他胡乱抹了把还在滴水的胡子,目光扫过五个神色各异、目光全钉在圈椅里那团靛蓝色襁褓上的徒弟,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找回点当师父的威严。

  “咳!都杵这儿当门神呢?” 老道的声音带着点酒后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瞅瞅你们那没见识的样儿!不就是个娃娃嘛!大惊小怪!”

  五双眼睛齐刷刷从襁褓移到他脸上,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师父,这能是“不就是个娃娃”的事儿吗?昆仑墟暴风雪里捡的!自带暖炉特效的!

  老道被看得有点挂不住,挺了挺其实并不存在的腰板,伸出枯瘦的手指,虚虚一点那睡得人事不省的小婴儿:“行了,都听好了!道爷我决定了!从今儿起——”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五个徒弟脸上溜了一圈,满意地看到他们屏住了呼吸,连最跳脱的赤霞都瞪大了眼睛,“这小东西,就是咱们清虚观的人了!是你们师父我——玄微道人座下,第六位亲传弟子!”

  “嗡——”

  正殿里像是炸开了一锅无形的粥。

  “啥?!”

  “师父!您…您要收他做徒弟?!”

  “亲传?!”

  “他才多大点啊!”

  “这…这能行吗?!”

  惊呼、质疑、难以置信的抽气声瞬间淹没了炉火的噼啪。大师兄凌霄的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稳重如他也觉得师父这决定下得比昆仑墟的天气还任性。二师兄铁岩张大了嘴,看看婴儿又看看师父,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师父您是不是冻糊涂了”。三师姐云苓下意识地绞紧了手里的帕子,温婉的眸子里全是担忧。四师兄烈风抱着剑,冷峻的脸更冷了,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五师姐赤霞则是直接跳了起来:“师父!您老糊涂啦?这奶娃娃路都不会走,话都不会说,您收他当徒弟?教他啥?教他怎么啃手指头睡得香吗?!”

  “闭嘴!” 玄微老道被吵得脑仁疼,尤其是赤霞那大嗓门,震得他耳朵嗡嗡响。他猛地一跺脚,吹胡子瞪眼:“反了你们了!道爷我收个徒弟,还要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批准不成?!教他啥?教他活着!教他在这狗日的世道里,能像今儿个晚上一样,在雪窝子里也能睡踏实了!这本事,你们谁有?!”

  这一通吼,气势倒是足了,就是配上他那身还在往下淌水的破道袍和冻得通红的鼻头,实在没啥威慑力。不过,殿内倒是安静了下来。徒弟们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得,师父这驴脾气又上来了,还带着点捡到宝的护犊子劲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玄微见镇住了场子,哼了一声,背着手,踱到圈椅旁,低头看着那依旧沉浸在香甜梦乡里、对这场决定他命运的争吵毫无知觉的小东西。炉火的光跳跃着,映着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蛋和微微翕动的小鼻翼。老道浑浊的老眼里,那点强装的怒意渐渐散了,沉淀下来的,是一种连他自己也未曾细究的复杂情绪,有捡到他的惊奇,有对这顽强小生命的触动,还有一丝…仿佛宿命般的牵连感。

  “名字…” 老道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郑重的思索,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湿漉漉的胡须尖,“得给他起个名儿。”

  正殿里落针可闻。连赤霞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好奇师父能给这雪里刨出来的娃娃起个啥惊世骇俗的名号。

  玄微的目光从小婴儿熟睡的脸庞,缓缓移向殿外。门缝里,依稀还能听到风雪不甘的呜咽,但更远处,是昆仑墟亘古沉默的群山轮廓,在渐弱的风雪中显露出磅礴而苍凉的剪影。天与地,山与雪,狂暴与宁静,死寂与生机…种种异象在他心头翻涌。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 老道喃喃低语,像是在对徒弟说,又像是在对着冥冥中的什么诉说,“可这小东西,偏偏在那等绝地里,活得像颗扎了根的草籽儿…命不该绝,遇上了我,这是他的运。可他能活下来,靠的又不全是运…” 他想起了那方风雪不侵的“净土”,想起了那枚温润神秘的玉佩,想起了小家伙睡得没心没肺的安稳劲儿。

  “命是天给的,运是道争的…可活成什么样,是他自个儿的事!” 老道猛地转过身,浑浊的眼睛在炉火的映衬下竟亮得惊人,他手指点向襁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寂静的殿内回荡:

  “林天生! 就叫他林天生!生于风雪绝境,活于天地自然,命中注定遇此机缘!以后是龙是虫,是哭是笑,都看他自个儿的造化!”

  “林…林天生?” 大师兄凌霄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深了,“师父,这名字…是不是太大了点?” 天、生!这两个字蕴含的命格与因果,岂是一个弃婴能轻易背负的?他总觉得这小师弟身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名字更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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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 玄微老道嗤笑一声,下巴一抬,指着窗外昆仑墟的方向,“你瞅瞅外面!昆仑墟的暴雪都埋不住他!老天爷都没能收了他!‘林天生’这仨字,压得住!”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仿佛这名字就是为这小东西量身定做的盔甲,“就这么定了!以后他就是林天生!咱们清虚观的小六子!”

  “小六子?” 赤霞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看襁褓里那丁点大的小人儿,再看看自己几个师兄师姐,噗嗤一声又乐了,“行吧,小六子就小六子,听着还挺顺口,比‘天生’接地气儿!”

  名字就这么带着点蛮横地被师父拍板定下了。接下来,就是清虚观有史以来最简陋、也最诡异的入门仪式。

  供桌?就是那张平日里放香炉、偶尔也当饭桌的破旧条案。三师姐云苓手脚麻利地收拾掉上面散落的几颗干瘪松子,又翻箱倒柜,总算在犄角旮旯里摸出半张还算完整的、边缘都卷了毛边的黄裱纸——据说是去年祭灶王爷剩下的。

  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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