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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嘉奖未暖身,暗箭已难防

  药王谷的夜,素来是伴着灵植吐纳的微息与丹房余火的暖香入眠的。尤其在外门百草园这片区域,白日里弟子们侍弄灵田的辛劳褪去,只留下虫鸣唧唧和草木舒展筋骨的惬意声响,安宁得如同世外桃源。

  林天生,我们的小六子,此刻就沉浸在这片安宁的余韵里,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均匀。当然,这鼾声里还夹杂着一点满足的咂嘴声——梦里,他正坐在一座由刚出炉、油光锃亮的大鸡腿堆成的小山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啃得不亦乐乎。脚下,是哗啦作响、金光闪闪的灵石河流。枕头底下,那个宝贝疙瘩破瓦罐,正忠实地守护着他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巨额财富。

  谷主的赏赐,玉髓生肌丹的神效,再加上王管事那句“大树还给你留着”的金口玉言,这几日小六子过得简直像泡在蜜罐里。断掉的骨头不疼了,内腑也不闹腾了,虽然还有些皮肉伤碍事,但丝毫不影响他抱着瓦罐畅想未来美好的生活蓝图。

  “唔…两百个…不,三百个鸡腿…” 睡梦中的小六子含糊地嘟囔着,嘴角可疑地亮晶晶。

  然而,这份得之不易的安宁与美梦,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被一道无声的杀机击得粉碎!

  “嗖——!”

  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乌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厢房纸糊的窗棂!速度快到极致,没有破空声,没有灵力波动,只有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死亡气息,如同毒蛇吐信,直扑床榻上酣睡的少年心口!

  目标精准无比——正是那片即便隔着薄被,依旧在黑暗中氤氲着微弱金红色光晕的凤栖梧桐伴生羽!

  致命的威胁在刹那间降临!

  就在那淬着剧毒、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箭尖即将洞穿被褥,触及羽毛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小六子贴身佩戴的那块非金非玉的古老玉佩,骤然爆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润清光!这光芒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如同水波般瞬间包裹住小六子的全身,尤其是心口位置!

  几乎同时,沉睡中的小六子身体猛地一颤!并非因为玉佩预警的清醒,而是源自他体内、那被毒手药驼用千百种奇毒怪药“淬炼”出的、堪称变态的本能抗毒性!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毒力顺着箭尖传来的方向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让他即使在深度睡眠中,身体也做出了最本能的规避反应!

  “哎哟!”

  小六子怪叫一声,不是疼的,是吓的!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睡梦中猛地一个“懒驴打滚”,抱着被子就往床内侧滚去!动作幅度之大,牵扯到尚未痊愈的筋骨,疼得他瞬间龇牙咧嘴,睡意全无。

  噗嗤!

  那支无声的毒箭,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翻滚过去的被角,狠狠钉入了床板!箭尾犹自带着高频的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箭簇深深没入硬木,周围一圈被剧毒腐蚀的乌黑痕迹迅速蔓延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我…我的鸡腿山!” 小六子惊魂未定,第一反应竟然是梦碎了,随即才被那刺鼻的毒腥味和床板上兀自震颤的毒箭吓得魂飞魄散,“谁?!谁他娘的大半夜不睡觉搞偷袭?!还让不让人好好做梦了?!”

  他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玉佩尚未完全敛去的微光,他看清了那支差点要了他小命的玩意儿——通体乌黑,箭杆细长冰冷,箭簇泛着诡异的幽蓝,一看就不是凡铁,更不是药王谷弟子会用的东西!

  “毒…毒箭?!” 小六子头皮发麻,他可是亲身经历过毒手药驼的“魔鬼训练营”,对毒物的感知远超常人。这箭上的毒,阴狠霸道,比他试过的很多毒药都猛!要不是玉佩预警加上身体本能…他现在怕是已经凉透了,鸡腿山也成了泡影!

  “完了完了!真有仇家找上门了!是那个斗篷怪人?!” 他瞬间想起了几天前在药堂静室窗外感受到的那股冰冷注视,想起了那片神秘羽毛引来的贪婪目光。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就在他惊骇之际,异变再生!

  那支钉在床板上的毒箭,箭杆上铭刻的几道极其细微、如同活物般的幽暗符文骤然亮起!一股无形的、冰冷黏腻的意念波动瞬间扩散开来,如同蛛网,精准地捕捉、缠绕在了小六子胸口那片金红色的羽毛之上!一个肉眼不可见、神识难察的追踪印记,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烙印在了羽毛的本源气息深处!

  “什么东西?!” 小六子只觉得胸口那片羽毛微微一热,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捆了一下,感觉极其不舒服,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胸口羽毛的位置,玉佩的清光似乎也闪烁了一下,试图驱散那无形的束缚,但似乎效果不大。

  “不好!有古怪!” 小六子虽然惫懒,但生死关头的小聪明和警惕性还是有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毒箭不仅是杀人,更是一种标记!对方的目标,果然是他身上这片惹祸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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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什么灵石瓦罐,什么玉髓生肌丹,都没有小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鸡腿吃!

  他顾不上浑身酸疼,一个翻身就想从床上滚下来。动作幅度一大,牵动伤处,疼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动作顿时慢了一拍。

  就在这一瞬间——

  “咔嚓!”

  他头顶的房梁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一道比刚才更加迅捷、更加狠辣的乌光,如同索命的幽灵,撕裂空气,直射他因疼痛而动作凝滞的咽喉!角度刁钻,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

  偷袭者竟然不止一人!或者,是同一个人,发动了第二波更致命的袭击!这显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绝杀!

  “吾命休矣!” 小六子瞳孔骤缩,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他此刻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身体因为疼痛而僵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玉佩的清光再次急促闪烁,但似乎也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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