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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从陆祁那多打听些事情出来,好叫他更有底气说动陆婵玑离开承剑门,他在谈笑风生间灌了陆祁酒,却也耽搁了些时辰。

  于是,又一次晚来一步。

  他没能和陆婵玑说上一句话。

  眼睁睁看着陆婵玑在他眼前死去后,微生溟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与人聊起他的杀招,此生都无从得知,一个能破他杀招的人从他的杀招中解读出了什么。

  幸得一知音,足以慰风尘,终是他人之幸,容不得他这倒霉鬼来觊觎。

  可是微生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一人,站在他面前,笃定而又自信地将他藏在杀招里的小心思全部挑明。

  微生溟终于在这一刻恍然大悟。

  原来他那时执意想找到真正破了他杀招的人,想听到的,不过是这样一句:我知道你不想杀了你的弟弟。

  他从来——从来都不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

  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所有人都觉得能创出杀招“灭”来的他心里定然装着痛恨的人,或者妖物,以为他想将猎物屠戮殆尽,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灭”残暴不仁,没有给对手留一丁点活路。

  他们都说他杀戮欲重。

  怔了不知道有多久,脸侧忽有一滴湿润落下。

  再次看到微生溟的眼泪,哪怕依旧只有晶莹剔透的一颗,玉蝉衣忽然就不敢笑了。

  她立马收起了满脸笑意,呆了片刻,暗想:她这是第二次把微生溟弄哭了?

  正慌张打着腹稿想说些亡羊补牢的话,可是下一瞬,玉蝉衣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变化,抬手就将微生溟的脸给捧住了:“你的眼睛!”

  玉蝉衣惊讶万分。她眼睁睁看着微生溟瞳仁里红色淡去不少,看起来不再是那异样的红了。

  第70章 仆契 听说是很难的剑招,就找来破解破……

  微生溟尚未来得及反应,两边颊上各自一热,传来她手心的温度,下一瞬,她坦直的目光直接撞进了他眼里,定定盯住了他的双眸,漆黑眼睛一错不错,一眨也不眨。

  微生溟愕然: “什么?”

  玉蝉衣道:“你的眼睛……里面的红色淡了。”

  红色褪去,底下的颜色逐渐显出来。

  玉蝉衣在幻境中已经见过微生溟真实的瞳色,知道那红色褪去后,底下显出来的颜色就是他原本的模样。

  琉璃色。

  看上去仍有些妖冶,但瞳色润亮。

  玉蝉衣话音一落,想到什么,视线立马往下滑落,去看他脖颈上的修罗印记。

  修罗印消退了些,本已爬到下巴的印记,褪出脸庞。喉结上那一点,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些天来所翻医书里讲述的心魔相关事项都涌进脑海里,玉蝉衣惊喜万分:“你的修罗印,是不是开始往下退了?”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用指尖描摹他脖子上修罗印记的轮廓,甚至想直接碰上去,试一试温度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次,背着他走出水牢时感受到的那样火热。

  明明还差毫厘才会真正肌肤相贴,微生溟却像是被火舌烫到一样,捂住自己的脖子,飞快往后撤了一步。

  他这反应几乎不经思考,让玉蝉衣的手落了空。

  站定后,微生溟微微垂首,不说话,只是沉默。他眉头紧拧,脸上的表情里没有半点开心,反而有一瞬间的惶恐与无措。

  玉蝉衣莫名不解,先是皱眉,而后想明白了什么,直言问道:“微生溟,你到底是因心魔而不能活,还是你从来都是想死的?”

  不然,为什么心魔有消解的迹象,他却不开心?病入膏肓之人,突然知道自己有救,不都会开心才对?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微生溟指尖都在颤。

  微生溟急促喘着气,他知道玉蝉衣一直在紧盯着他,却并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他从来没有遇到谁像她一样,少年鲁莽,横冲直撞,却总能准确地撞到人的心尖上。她的眼睛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从不动摇,永远漆亮,亮到哪怕他自认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生出胆怯,这一刻却真有些怯了。

  她太蛮横太霸道,哪怕让人鲜血淋漓也要将事情刨根问到底,锋锐的眼神像刀刃一样一寸寸剥去所有的掩饰。

  此刻,他已经被她的刃抵到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整颗心都疯狂跳动,几乎要剥离了胸膛。

  这么多年来,能让他醒来回味的梦中全是鬼门关,从无阳关道。

  他长时间的沉默和异样的神态让玉蝉衣知道,她又一次说对了。

  她的话,并没有给微生溟带去喜悦,而是带来一种有别于她预料的反应——玉蝉衣的心直往下坠,她没想到微生溟死意竟然那么重。但哪怕他是痛苦的,她也不会停下来对他的追问。要将心病治好,就像为身体治病一样,总要受点儿罪。

  玉蝉衣紧接着问道:“那时你修出不死之身,和你的杀招一样,也是为了杀你弟弟是吗?”

  微生溟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停顿片刻,才迟缓道:“不然,我何必修这不死之身?”

  “尤其对一个倒霉鬼来说,死了虽然不算什么好事,但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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