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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镜问道:“如果是宋氏自己人,又该如何?”
宋正醇惨淡一笑:“以前是废人可以养,我宋正醇身为大骊国主,这点财力和气度还是有的。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自己找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宋长镜又问:“那么她?”
宋正醇平淡道:“我来亲手处置。”
宋长镜点点头,大步离去,杀气腾腾。
大骊京城之内,修行之人一律不得凌空飞掠;宫城之内,一律步行。
宋长镜虽然被准许破例,就像那位国师崔瀺一样,可是这位藩王终究是自幼在此长大的人,不愿意打破这点所剩不多的规矩。
宋正醇转身走到台阶那边,坐在名不副实的墨家巨子栾长野身边,陆先生也颓然坐下。两个老人几乎同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宋正醇笑道:“我知道,续命一事,已是奢望。毕竟这是阿良的手段,除非是十二境农家练气士出手救治,我才能延长寿命,不用像现在这样扳着手指头数自己还有几天可以活。”
两个老人约好一般点了点头。
宋正醇自嘲道:“只剩下十年,撑死了十五年的寿命,世间国运,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的规律,这么说来,恐怕让我艰难打下一个强势崛起的大隋就差不多了。之后呢?好像都跟我无关了。我大骊的马蹄踩踏在观湖书院以南的土地上,我大骊的升龙旗帜将来在老龙城的南海之滨猎猎作响,我都看不到了啊。”他闭上眼睛,双拳紧握捶在膝盖上,咬牙而笑,“问题在于这个决定我寿命长短的家伙是飞升去了别处,有可能继续看着我们人间,甚至有可能重新回来,他不是死了,不是死了啊!”
所以大骊连报复的胆量也不敢有,这才是让这位大骊皇帝感到最憋屈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说,为何不干脆一刀砍下自己的脑袋,一了百了,不用受这窝囊气。
大骊京城的城头,身形消瘦的青衫老人始终仰头望着那个男人消失的天穹处。
不知何时,老人身边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却丰腴的宫装妇人,径直问道:“崔国师,这场无妄之灾,我该怎么办?”
崔瀺甚至不愿收回视线,随口答道:“等死。”
妇人心中悚然,厉色道:“国师!你胡说什么?”
崔瀺扯了扯嘴角:“运气好的话,等个半死。”
妇人撕破脸皮,伸手指向这位功勋卓著的大骊国师,怒色道:“那你崔瀺能好到哪里去?”
崔瀺总算正视这位身份尊贵的大骊娘娘,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半死不活了。”
除了寥寥无几的存在,无人知晓,有个家伙正盘腿坐在天上看人间。
两个天下,对这个男人而言,只有一线之隔。
低头望去,无数光点密密麻麻攒聚在一起,脚下就像一条缓缓流动的璀璨银河。其中有的星光骤然爆炸一闪而逝,有的愈发绚烂明亮,有的逐渐暗淡无光,有的死气沉沉,有的朝气勃勃,更有一些最为瞩目的大团亮点选择龟缩原地不动,就像是一些个老乌龟王八蛋。
男人站起身,这回是真的要动身离开了。他嘿嘿笑道:“老头子,你说的果然没错,这就是人间,好看得很!”
他在心中对这天下人间撂下的最后一句话很有意思:
“小子,一定要好好练剑啊,以后要跟我阿良一样猛。更猛的话……哈哈,就算了吧,难得很!”
栾长野瞥了眼隔着一位大骊皇帝的陆先生,后者立即站起身,开始施展陆家的阴阳术神通,遮掩天地,让此处更不易被人以心神或是术法远观查探。
栾长野这才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桩泼天祸事,极有可能是‘别家’暗中下绊子,至少也是在推波助澜,说不定刚好在齐静春去世没多久阿良就杀到了大骊就是有人暗中传递了消息。诸子百家当中,肯定有人不希望我栾长野身后墨家的这一支和陆家代表的阴阳家这一脉顺风顺水地帮助大骊吞并整个东宝瓶洲!”
宋正醇松开拳头,揉了揉脸颊,脸色冰冷,冷笑道:“好一个千年未有的大争之势,乱世格局!”
栾长野轻声提醒道:“事已至此,更加不可泄气啊。”
宋正醇闻言一笑,摇头道:“不会,我不会的!十年也好,十五年也罢,可以做的事情不少了!回想一下我大骊历代皇帝在这东宝瓶洲所遭受的屈辱白眼,我这点内伤不算什么。”
他强行咽下一口涌至喉咙的鲜血,低下头用手指揉了揉脖子,嘴上虽说得云淡风轻,面上却流露出一丝狰狞和悔恨之色。只是狰狞神色久久不散,悔恨却很快就消散殆尽,到最后,仍是只留下一份无奈。
原来阿良在飞升之前,用了一手无上秘术悄然打断了宋正醇的心脉,使得他的长生桥彻底崩碎,原本一位生机盎然的隐蔽十境修士,如今生机孱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但如此,白玉京犹存,可十二柄飞剑被毁去半数不说,其余六把也不知所终了。
简单说来,就是杀力无穷的白玉京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沦为了绣花枕头,吓唬人可以,想要斩杀上五境的修士则是痴人说梦。
之前仓皇失态的宋集薪来到三人身前,已经恢复平静,但仍是刨根问底道:“栾巨子、陆先生,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何我感知不到任何一把飞剑了?”
白玉京十二层楼,有十二柄飞剑。
香火,砥柱,镇嶽,山海,桃枝,雷霄,紫电,经书,梵音,浩然气,红妆,云纹。
这十二柄倾尽半国之力打造出来的飞剑皆是大骊王朝名副其实的镇国重器。其中包括香火在内的六把飞剑已经与那六位大骊正神的金身法相一同被毁掉。但是照理说,其余让出道路的六尊山河正神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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