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呢。
不过他是个从不扫兴的人:“娘娘这么说了,我可得好好尝尝。”
这款新酿造出来的酒,才一开坛,酒香四溢,浓郁而不腻人。
丁景焕慢慢品完一杯:“这酒可取了名字。”
“还未取名。”霍翎道,“送你的酒,自然该由你来取名。”
“既是无名之酒,那就叫无名吧。”
“我以为景焕会取出什么风雅的名字。”
丁景焕拎起酒壶,先给霍翎斟满,才给自己重新添上:“附庸风雅,都是给旁人看的。自己喝的酒,自然是怎么畅快怎么来。”
霍翎轻轻转着酒杯,突然道:“你我君臣,相识有多少载了。”
“已有十七余载光阴。”丁景焕道,“臣行事素来狂妄悖逆,蒙娘娘不弃,方才有今日身居高位的风光。”
“所有人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不拘俗流。旁人需要循规蹈矩,我不需要。若当真循规蹈矩,第一个被规矩束缚住的人就是我。”
真要细究起来,她的所作所为,远比丁景焕狂妄出格。
霍翎又问:“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今日之事,看似只是在争论案子本身,实则是那些希望陛下早日亲政的朝臣,对娘娘的一次试探。”
霍翎抿了一口酒水:“陛下还没开始着急,这些人倒是先坐不住了。”
丁景焕暗道:也许正是因为陛下还没开始着急,这些人才会按捺不住。
倘若母子当真亲密无
间,大权始终在太后娘娘手里,这自然是太后党和中立派喜闻乐见的,却不是那些反对太后主政、支持陛下亲政的人想要看到的。
“他们想要试探,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哀家的态度。”霍翎放下杯盏,语气温和,“为首那几个反对之人,还有骂你骂得最狠的那几个人,都一并逐出京师去吧。哀家这里另有要事要交给你。”
“娘娘请吩咐。”
霍翎笑了一下,问丁景焕:“你叫我娘娘?”
丁景焕被问得糊涂:“还望娘娘明示。”
“以前陛下没有娶妻,六宫没有皇后坐镇,太妃们又都住在后宫里不常见生人,你叫娘娘,大家都知道是在叫我。但现在再称呼娘娘,要是皇后也在场,该如何区分?”
丁景焕心领神会:“娘娘于家有功劳也有苦劳,于国更是有大功,当上尊号,改称谓。”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圣人,承天皇太后。……
案子造成的风波还未开始酝酿泛滥,仅仅只是在大朝会上冒了个头,就被太后一道旨意给摁了回去。
太后直接下令,将为首那几个反对的官员贬去外地任官。
几人中,一位姓邢的礼部郎中,曾经给季衔山上过一门课,与季衔山有师生之谊。
虽然邢侍郎没有主动求到季衔山面前,季衔山也不能坐视不管。
况且,这几人都是为了支持他的官员,他要是什么都不做,未免令底下人心寒。
季衔山将昨日批改好的奏折拿到寿宁宫。
霍翎并未翻看,只是问他是否遇到了难题,哪几本奏折最令他印象深刻,然后稍作点评,等季衔山按照她给出的意见改完,命人将奏折拿下去,送还给各衙门。
霍翎指着一摞新的奏折:“这是今天要批改的奏折,你带回去吧。”
季衔山应了声好,却没有立刻离开:“母后,前几日大朝会上的争议,几位大臣的言论虽然过激了些,却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直接将他们逐出京师,是否责罚太过。”
霍翎放下手里的毛笔,饶有兴致道:“皇帝是认为哀家责罚太过,还是认为哀家不该责罚他们。”
季衔山早已打好了腹稿,他的语气并不激烈:“立女户这项制度,已在朝中推行多年,就连母后都曾以身作则。
“一个案子的是与非,不能证明一项制度的对与错。几位大臣抨击女户制度,实属不该,儿臣只是认为他们不该因言获罪,罚俸几月,甚至半年,以作惩戒也就是了。”
霍翎道:“皇帝说错了,他们并非因言获罪。他们的罪名是结党营私。若哀家只是略作惩戒,在这股风气出现时不狠狠遏制住,焉知其他人不会效仿,致使朝中风气渐渐败坏?”
季衔山面色微微一变。
在此之前,被冠以“结党营私”罪名的两人,一个叫文盛安,一个叫霍世鸣。
“母后,几位大臣万万不敢有结党营私的想法。”
“你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这种想法。”霍翎随口道,“如果他们没有这种想法,那在大朝会前两日,这几位大臣怎会正巧一同在大理寺少卿家中聚会?”
大燕有两百多个州一千多个县城,平日里大多数案子,都是由当地官员自行决断。
如果是遇到一些比较棘手、难以侦破的案子,亦或是一些性质恶劣、情节严重的案子,都是要一层层往上报,都大理寺或刑部进行审核复议的。
御史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也就是他们可以根据自己听到的风声进行检举,那御史又是从何处知晓一座南方小县城发生过的案子?
这既然不是从刑部传出去的,自然就是从大理寺走漏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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