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
“这火有灵性,想来兄长你也早已看出。”红冲指了指翻滚的熔岩,“那时我葬身火海,实在是迫不得已,但凡有一线生机,我都不舍得放下,所以如今,我也是真真好奇,究竟是什么神通,能让我有重修一次的机会。”
他微微一顿,真心实意道:“我从前不知此法,若我能早些知道……必然不会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乘岚望着他,突然问:“这三百年,你便是如此在混沌之中挣扎不肯就死,一定要重活一回?”
他如此迫切地想要通过这个问题证明些什么,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直接问出来,遮遮掩掩,全然不似从前意气风发时的那般坦诚直言。
红冲静静地望着他,目中似有千般万般言语,反问道:“兄长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言语之间,似乎算是承认了乘岚的疑问。
这是乘岚想要的回答,可谈及缘故,乘岚却偏开了视线。
或许是人心早变,又或许,是前缘近在眼前,只要能抓住,他宁可做个糊涂人。
“是为私心。”红冲也不逼他,温声道:“从前尚未相认时,我总记得要做什么事,却不晓得是什么,如今我想起来了……是要见到兄长。”
“我重活一次,就是为了……”
“嗯。”乘岚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也不知这话乘岚信了几分,乘岚抬手抚上他脸颊,像从前抚摸花瓣那般搓了搓,又似乎是因为太多年不曾做过这个动作,他也疏于练习,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捏得红冲脸颊微痛。
“是不是很痛苦?”乘岚目露怜爱。
红冲眨了眨眼睛,诚实道:“说实话,我已记不大清了。”
“记不清也好,总归不是什么舒服事。”乘岚目露怜惜,嘴角却一弯,“你说得对,既然此事非你所为,确实也该把幕后之人查个清楚。”
心中却暗道:若是真有什么百试百灵的复生法门,哪怕是偷、是抢,他都要学来,以备不时之需。
红冲若有所觉,却主动撇开话题道:“从前的事……”
“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乘岚打断他。
红冲微微一怔,迟疑地看着乘岚。
即便已死之人说不定投胎都转了两轮了,乘岚仍然定期往返魔域、行走尘世、逢“魔尊”之事必出,所作所为种种,早已昭示了,这些年他从未放下调查旧事真相。
可如今,乘岚却说:不想说就不说了。
原本乘岚不问,红冲便无需想方设法地避开天机道明旧事,倒是省了一番功夫,可红冲更希望他问出来。
“可我如今想说。”红冲缓缓道:“那引心丹……”
“引心丹的事,我也多少明白了。”乘岚再次截住了他的话头:“我早就说了,我晓得你有苦衷。”
红冲一时无言,沉默下来。
少顷,他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话锋一转道:“我倒有个猜测,说不得也与旧事相干。”
乘岚拍拍自己肩头,示意他上来,口中却道:“我也有些想法,边走边说。”
话是说开了,可乘岚对红冲那夺舍般的操控并未休止,如今他作出如此邀请,看似寻求红冲的建议,实则只是走个过场。
幸而红冲并不在意,他自觉地化为花形,再次攀在乘岚肩头,趁乘岚缩地成寸寻路之际,附耳继续说道:“那个叫‘雪花闺’的话本子,兄长可还记得?”
从前他记忆全无,初读《雪花闺》时大受震撼,还以为自己是个混蛋,见了乘岚那对此微妙的态度,更是深觉其中果然有秘密。
如今记忆恢复,红冲顿时晓得了乘岚为何那般不爽——乘岚行走尘世多年,剑尊和魔头恩怨来去的话本子早就被传得五花八门,洗白魔头也好、污蔑剑尊也罢,不过是求个乐儿,乘岚早就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与凡人计较——除了《雪花闺》,并非因为将文含徵平白扯进了这不相干的故事里,而是因为张冠李戴。
《雪花闺》前篇中,有不少兄弟二人相恋的描述,虽还不至于将那闺中之事都细细描述,但也颇有些香艳的隐喻,绝对不负这旖旎的书名。
关键便是,书中这桩桩件件,竟然大多确有其事。
譬如书中说那师弟因体弱不可时常出门,乍一看倒似文含徵,实则全然不是文含徵那般卧床不起,倒是整日在院中休憩,一见师兄回来就发懒撒娇……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叫红冲也察觉出不对来。
乘岚听他提及此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记得。”
书中甜蜜桥段尽皆二人过去,也难怪那师弟要早早地死去,毕竟他们的安宁日子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可旁人看来,只当做个算不得真的话本子,乘岚看了,又该是什么心情?
那些本该只在二人之间的过去都被翻开,安置在了他人化名头上,还被传得到处都是。于旁人看来,只当做个算不得真的话本子,可乘岚看了,又该是什么心情?
红冲也蓦然意识到另一件事,他确实曾在纷乱的记忆碎片中,看到“自己”亲手写下了这话本子。
但无论如何,红冲绝不信自己会做出如此下贱之事——一定是那记忆也被人动了手脚!
怕就怕乘岚信了。
红冲立刻澄清:“不是我说的。”
果然,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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