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指着唐璎打趣道:“这位是赤芒的夫人?”
唐璎皱眉,只觉他是故意为之,朱又华方才分明介绍过她,她又穿着官袍,他岂会不知她身份?
更何况……姚思源既为姚半雪的伯父,他侄儿成没成亲他会不知道?
姚半雪听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寒声道:“此人乃山东道监察御史章寒英,广安三年进士出身,先后担任过维扬仵作,都察院照磨所都事,于科举贪墨案、禁毒贩制案皆有突出表现,此番特被陛下派来青州府巡视农田。”
他停顿片刻,清咳一声道:“侄儿与她不熟,只是偶然有过数面之缘罢了。”
姚思源斜了他一眼,不熟你还说这么多……恐怕连你老子的履历都背不得这么熟吧……
他颇觉无趣,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事,肃容道:“你也许久未回青州了,后日重阳,随我去墓园看看忱琼吧。”
姚半雪顿了顿,敛眸道:“是。”
第86章 第八十五章“还是姑娘待我好。”……
朱又华离开后没多久,唐璎也跟着回去了,姚半雪和姚思源一直聊到深夜,眼见宵禁已过,两人便一道歇在了府署。
次日,姚半雪起身后又去了易府,唐璎则带着从诸县采回来的枯草去了钱氏香铺。
重阳将至,榆树街人头攒动,街道上浮动着艾香,就连往日门可罗雀的香铺前亦是人满为患。
唐璎这回没走后院,而是直接绕去了正门。
榆阴笼罩下,木架上堆满了各色熏香,沉檀龙麝,花竹果草,应有尽有,隔着空档依次罗列在网格内,以防串味儿。
唐璎被人群推搡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顿首,无意间瞥见货架的左侧立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佝偻着身子往香囊里灌香。老头的衣衫被热汗浸湿,一双枯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虽然上了年纪,精神却依旧矍铄。
“钱老!”唐璎放声道。
老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忙起眼前的活儿。
唐璎一愣,方想再说点儿什么,那老头忽然停了手中的动作,佝着身子离开了。
半刻钟后,随着“吱呀”一声响,店铺的侧门被人推开了,钱老探出头,张了张嘴,似乎对她说了句什么。
榆树街人声鼎沸,唐璎听不太清,看口型应该是“进来说”。
她将信将疑地进了屋,方踏进门,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又想来打听什么?”
唐璎侧过头,此时的钱老换了身干净的布衫,肩上搭着一条汗巾,正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许是事先得了姚半雪的吩咐,钱老这回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见了她,虽然神色依旧难看,但至少愿意让她进屋了。
唐璎讪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只小木盒,打开递给他——“钱老可曾闻过这味儿?”
木盒里躺着的,正是她从诸县的旱地带来的枯草。
钱老接过木盒,扇闻了几下,皱了皱眉,又用鼻子凑近嗅了嗅,眉头越皱越深。
须臾,他合上盖子,将木盒粗鲁地丢给唐璎,不耐道:“老了,鼻子不中用了,闻不出来。”
说罢,又朝里屋吼了一声:“盛子——”
“哎,师傅!来了!”
很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从屋内走出,他的声音高亢嘹亮,一身打扮却不同寻常。
九月初正是秋老虎肆虐之际,这个名叫盛子的年轻人却穿着棉质长袖,脸上还戴面罩,露出来的眼周疤痕遍布,形状狰狞,就连脖颈处的肌肤亦被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颇显诡态。
“这是香铺的学徒——盛子。”钱老却似乎习以为常,对唐璎微一颔首,“两年前,老夫已将一身技艺尽数传给他,你有疑问跟他说。”
唐璎隐下心中疑惑,礼貌地打招呼:“盛子哥好。”
盛子常年躲在后屋制香,鲜少见人,更何况是个清丽的女人,听了唐璎这声“盛子哥”,不由眼睫半敛,显得有些局促。
“咳咳……姑……姑娘有何事相询?”
唐璎打开木盒递给他,开门见山道:“这里头的草我尝过,细嚼之下,似有一股栀子香涌入鼻腔,我想知道这香味儿的来源。”
盛子点点头,拈起几根草,凑近闻了闻,眉头微蹙,而后背过身,又掀开面罩尝了尝。
他乃制香之人,常年与各类花木打交道,对栀子的气味更是极为敏感。
须臾,他戴好面罩转过身,笃定道:“这香味儿虽然闻着像栀子,实则与栀子无关,倒似南疆那边的香料。”
唐璎凝眉,“南疆?”
盛子点头,忽又踌躇道:“寻常香料洒进土里,不太可能生出带有该香味儿的作物这枯草的味道着实来得蹊跷。”
他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惭愧,“在下不才,实在尝不出这香味儿的来源。”
见唐璎似乎有些失望,又道:“不过我家中倒是有几本关于南疆香料的古籍,姑娘若是不急,且等我忙完这一阵儿后回家找找,至多不过两三日便可给姑娘答复。”
唐璎闻言大喜,对他深鞠一躬,“如此便有劳小哥了。”
起身时,她猛然嗅到一阵熟悉的合欢香,香味是从盛子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清淡馨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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