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广探查不到沈玉衡府第里的秘密,也摸不透沈玉衡真正的喜好,便少了些拿捏沈玉衡的筹码。
于是就有了沈丰这个做干儿子的,拿了圣旨硬闯沈玉衡屋子,想要一探究竟的这出戏码。
沈丰公公好不容易正儿八经地进了此地,自然一丝隐秘都不舍得错漏。
他东张西望得好生打量了一番,最终目光炯炯地盯着床榻直瞧。
沈玉衡移动步子,用宽阔的肩膀严实地遮挡住沈丰视线,面色不虞地道:“义兄,即便你带着圣旨前来,也没有擅闯咱家卧房的道理。”
沈玉衡说话间漏了几分森森的杀气,沈丰却也不是个吃素的,做阉宦做得出彩点的,谁没风里来雨里去过。
胖公公是是半点不惧,油光水滑的脸上甚至还挤出了笑容,拍拍沈玉衡的胳膊,哥俩好地道:“嗐,咱们是什么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哥哥也不和你搞那些虚的,亲自给你把圣旨拿进来了。”
他说着拿出了兄长的架势,越过干弟弟就往里走,嘴里面啧啧称奇:“宫里都传你不近美色,哥哥还以为是真的呢,原来弟弟也不是真的断根绝爱了,是藏了人在屋子里头里疼着呢……”
他刚越过沈玉衡的身侧,就被后者一把拎住了手臂,沈玉衡比寻常阉人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沈丰,你自重。”
沈玉衡的手劲极大,但也拿捏了分寸,没有伤到宣召使。
沈丰自然是知道这点,更加得有恃无恐,想要带点消息给义父。
他拨了拨沈玉衡的手指,没能拨开,便死皮赖脸地伸出个手去够床帘、往床边蹭,笑嘻嘻地道:“哎呀,让哥哥瞧一眼美人的模样,若是个可人的,就借哥哥回去玩两天。”
沈玉衡凤眸里闪过一点鲜红,手腕使劲扭转,将沈丰压制在了身旁;既控制住了沈丰的动作,也好叫这人别再污言秽语地侮辱他家少爷。
沈丰的手臂被拧到背后,痛得嗷嗷直叫。
他又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扬起圣旨,叫道:“放手,咱家是来传召的,你打了咱家,是要不敬天子吗!”
这可真是好算计,刚开始胡搅蛮缠,把消息打探到了人家床上,惹得主人家生气反击,又给人扣上一顶不敬天子的帽子。
左右都得是对方吃瘪,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
若是换做常人或者一般的大臣,可能此时就放开了沈丰,敢怒不敢言地任这阉狗施为了。
沈玉衡却不怵他,就是万不得已真的就地格杀了沈丰,也只是后续扫尾比较麻烦——要应付沈广的借机探查,以及把萧烬安置去个万全的住处罢了。
沈公有力的大手捏得更紧,把传召使肥胖的手臂截成了腊肠一般的形状,骨肉吱嘎作响,像是很快就要爆炸开来。
沈丰的额头上疼出了冷汗,却也僵持着没有立刻认怂。
他是不信沈玉衡真就这么胆大妄为,敢在府第里格杀他这宣召使的,便断断续续地搅和道:“这么大反应作甚,给哥哥看一眼又如何……”
沈玉衡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眼底血色更重,已彻底动了杀心,开始思索杀了沈丰之后的扫尾工作。
床幔里头,突然有了些动静。
极其轻细的哭声从床上传了出来,轻柔低哑,虚弱无力。
那好听的声儿不住地颤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恐惧,嘤嘤啜泣道:“沈爷,你别把我送人,也别让外人看我……”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就是个柳若扶风,媚骨内秀的娇弱美人。
床内那美人边说,边伸出只光裸的手臂,慌忙地抓握上帘幔,却因紧张没能握住,滑了大半条胳膊出来。
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染着许多青紫的痕迹,又飞快收了回去,这下才准确地抓住了两边床幔,颤着手压在床榻上。
一套动作满是惊慌,又柔弱无力,仿佛之前经受了天大的虐待,才成了如此弱不胜衣的模样。
沈丰看得眼睛都直了,飞快地打量了几眼边上身高腿长、力能扛鼎的沈玉衡。
床上之人依旧在细细哭泣,悱恻地控诉道:“你之前……说好倾慕于我才带我回来的,你若叫其他人看见我这副模样,还要把我送人……”
帐中人说到心碎处,哭得更是伤心欲绝,手上用力拉了把帘子,腿脚似乎也是用了力,都把床上的东西踢了下来,低低地呜咽道:“我就咬舌自尽,全当一腔痴心错付了,我们天人永隔,一别两宽……呜呜呜……”
说完便伏在床榻上,小鹿般地啼哭,全然是被负心人给伤透了颗玲珑心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恻隐。
沈玉衡的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他即使知道萧烬是在做戏,心头也漫上了疼痛。
要不是为了替他解围,萧烬何须伪装成一个肮脏卑劣的阉宦意中人。
世人皆嫌阉宦肮脏,就连娼妓都不愿接待;那些跟了阉宦的妻妾,背地里是要被人耻笑,指指点点,说下贱的。
他家少爷世家公子,皎如明月,却为了他要装成贱人,刻意让沈丰带着邪念去遐想。
如今沈玉衡的“屋里人”闹得不可开交,沈丰只要不想和沈玉衡彻底结成死仇,便再不会强行地窥探。
沈玉衡强忍住对主子的心疼和内疚,做出心上人被欺辱的架势,重重地推了把沈丰,把人往门扉上掼。
他厉声喝道:“沈丰,滚出去!”
沈丰被掼得背后的肥肉像被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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